不会放人的。
刘带金赶紧安慰她,“娘娘,咱们先别自己吓自己。四殿下吉人天相,定无事的。”
朱常治和朱轩姝在角落将刚才的事儿听了个全头全尾。“皇姐,宫外……真可怕。”朱常治抖了抖,以后他再也不要说出宫去玩了。
朱轩姝搂着他,大力地摸了摸,“别怕,没事儿的。”嘴上虽这般说着,心里也慌神,“四皇弟一定不会有事的。”
说着,朱轩姝自己的眼泪都出来了。这个死洵儿,平日里一副天不怕地不怕,万事都难不倒的模样。怎得、怎得遇上这等事,却讨不了好呢?
该打!等找回来了,自己一定得狠狠地打他才能解气。
朱常治伸手给姐姐擦泪,“皇姐,莫哭。四皇兄明日一定就回来了。”
“死洵儿!坏洵儿!”朱轩姝边哭边跺着脚,“这个不省心的!回来,回来看我不打死他!”
朱常治忍不住道:“皇姐,你也追不上四皇兄。他跑得可快了。”
朱轩姝刚止了泪,瞪了一眼弟弟,“他倒是敢躲试试!”
“娘娘!娘娘!”
二人被院中的声响给惊着了,抬眼去看,见郑梦境已然晕倒在刘带金的怀里。
“快去叫太医!”朱轩姝拉着朱常治赶了过去,手劲之大,生怕这个弟弟也没了人。
翊坤宫登时乱作一团。
宫外郑家,朱常溆和郑国泰正商量着法子。顺天府尹早就送来了宵禁行走的手令,但二人并没有立刻就出去找人。
“我的确听说近来京中多有幼童被拐的事儿,顺天府尹一直压着,生怕京察的时候坏了考绩。可没想到……唉。”郑国泰在堂内不断地转着圈,心里暗悔。若是自己那时候能入宫同自家妹子说一声,指不定今日就没这事儿了。
到底还是事不关己,没到自己头上的时候,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朱常溆忙劝:“舅舅,事儿也不是这么说的。”他心里给顺天府尹记上了一笔,等着回头再算账,“当务之急,是先将洵儿给找回来。舅舅觉得,若是人贩子,最可能藏匿之处是在哪儿?”
郑国泰沉吟一番,“说不得准。空宅、破庙,都是有可能的。京里这般大,要一家家地去找,怕是人手也不够,还会打草惊蛇。”
还有一番话,郑国泰没说出口。倘若此事牵扯了贵人或官宦身上,怕是会将朱常洵立即杀了,抛尸荒野。届时他们不仅找不回来人,就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朱常洵身上虽有几分天家子的纨绔,但虎头虎脑,又有几分聪慧,对郑国泰向来有礼,并不自恃身份。郑国泰还是很喜欢这个侄子的。人没了,他心里也急。
“这样。”郑国泰手里扇着宵禁手令,“你先在家里住着,别回头洵儿没找着,你也给陷进去了。我出趟门,找几个熟识的人问问。”
朱常溆点头应了,“我还是不放心,想带着人再去洵儿没了的地方看一遍。”
郑国泰知道他也呆不住,只得叹道:“行吧,多带几个人。记住,早去早回。”他犹不放心,让自己的长子陪着朱常溆一并去,“切记,无论遇上什么事,都要保证殿下全须全尾地回来。”
二人正要各自出门,却听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宋氏道:“哪里就能这么巧,在茅厕那儿蹲着抓人。老爷,我看,莫不是那起子人在庙会的时候就盯上了二位殿下。二殿下且去问问随行的几个东厂锦衣卫,看他们当时有没有留意。”
郑国泰与朱常溆对视一眼,拍了怕自己的额头,“啧,你说的没错。倒是我一时急了,竟没能想到。”
朱常溆阴沉着脸,“我这就去问。”
被各人惦记着的朱常洵正叫人绑住了手脚,堵了嘴在一处破宅子里关着。和他一起的还有几个孩子。
抓人的汉子在朱常洵被迷晕的时候,已将他身上所有的东西都给摸光了,什么都没给他留下。朱常洵就是想拿利器隔断绳子,也办不到。
朱常洵暗自警告自己,一定要静下心来,想法子逃了。他的目光转向了一旁和自己一样被抓来的孩子们,男的女的都有,都是面容姣好。只是他们个个脸上都带了泪痕,眼中满是恐慌,怕是帮不了自己什么。
脏污的桌上只点了一盏烛灯,蜡烛都只剩下一小截了。看着他们的男人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朱常洵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男人,慢慢地挪到了一个破柱子前面,想试试看,能不能用柱子上的缺口将绳子给磨断了。只是还没磨几下,木刺就扎进了他的手。
啧。朱常洵磨着后牙槽,眼中尽是狠意。他自出生,便是锦衣玉食,何曾吃过这等苦头。
门被打开,因上了油,所以没发出半点声响。
进来的男子朝朱常洵扫了一眼,走到桌前,一巴掌拍醒打瞌睡的人。“老三醒醒,嗐,快醒醒!别睡了。”
被唤作老三的男子揉了揉眼,“二哥,怎么了?有事?”
“有事。”男子在坐下来,朝朱常洵扬了扬下巴,“你,出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朱常洵拼命压着心里想咬死他们的念头,心不甘情不愿地挪了过去。
男子一把拉住朱常洵的头发,摘了他嘴里堵着的脏布,“小子,你是谁家的孩子?”
老三忙问:“怎么了?”他打量了几眼朱常洵,觉得他除了长得好看些,似乎也没别的不同。至多就是家里有些银钱,舍得待孩子好,将人给养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