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绯托着腮笑道:“我喝了,只是在胭红走后用内力把药又逼了出来...徒儿真的睡够了,要是睡傻了被师父嫌弃可怎么办!我来陪着你,不好么?”
南雪衣一时失惊,看样子这一个月里慕绯的病情的确大有进展,已经重新能调动内息了。看着慕绯j-i,ng神抖擞的样子,南雪衣仍有些许担心,但更多的是恋人意外出现的惊喜,甜蜜感层层环涌。她垂下眼帘,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杯身残留着慕绯手心的温度,一直暖到了她的心口。
“师父,今日是十二月十五吧?”慕绯幽幽问道,南雪衣点了点头,淡然道:“是啊,怎么了?”
慕绯忽的站起身,绕过七弦古琴靠了过来。笑容迷离如雾,目光皎皎似月,在南雪衣耳旁喃喃低语道:“师父,三天前老林管家到我房里来探病,以为我睡着就和胭红、翠柳她们聊了起来。他说他最近一直在夜观天象,说什么星宿异动,预示着时局有天翻地覆之兆!丫鬟们笑他,老林就说他掐指算到了十二月十五月圆夜,会有飞星陨落划过天空,就坠落在碧云山东面!”
南雪衣扑哧一笑:“老林糊涂了么,他怎么会迷信这些!”慕绯却是一副深信不疑的神情,一手圈住南雪衣的后颈,柔软的身子已绵绵密密地贴了上去:“师父,老林还说陨星如果飞偏了很有可能会击中山庄,他本想禀告你,组织庄里人出去避避,被丫鬟们给骂回去了...”
南雪衣仔细听着却不以为然,在她印象中若是真有飞星陨落也不过是一颗从天而降的火石而已,哪用得着大动干戈。她看着慕绯,银墨色的眸子有幽光跳动,柔声问道:“那么绯儿,你又为何告诉我?”
慕绯先是笑而不答,双臂愈加紧密地搂住南雪衣的纤腰玉体,姿势甜蜜得近乎霸道,仿佛要将心爱之人永远囚禁于怀中。南雪衣丝毫动弹不得,身子已在这贴入肌肤的拥抱中变得敏感异常、灼灼颤抖,心跳也乱了分寸,任凭慕绯摆布...
“师父,我们今晚就去碧云山东面看看,是不是真有飞星陨落,好不好?”
“什么?现在?”
“是啊!”慕绯指着窗外火红的夕阳,眸光映照着暮色,似有一种勾魂摄魄的光华:“天还没黑呢,我们快马加鞭进山,一个时辰就能到了。”
南雪衣回眸看着她,那笃定的专注和许久未曾浮现的兴奋神采,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南雪衣不忍拒绝。她攥紧慕绯的手心,十指交缠,共同凝望着天边的夕阳。她一定又是在家待得闷了,出去走走也有利于她的痊愈。养伤的日子为了避嫌而极少独处,那么离开铸剑山庄,是否就能完全放松下来,与她肆意地亲昵缠绵?
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想着什么,南雪衣顿觉脸颊一阵滚烫,而慕绯已笑着将她拉起,不由分地推门离开琴坊,朝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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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山幽谷,树影婆娑。夜幕降临时师徒两人已策马行至碧云山深处,铸剑山庄本就是倚山而建,青山流水皆是山庄的后花园。但因为深山峡谷地势多变,所以路途也并不好走。慕绯与南雪衣共乘一骑,南雪衣坐前,慕绯从后紧紧环住师父的腰际,还将头枕在南雪衣酥肩之上,一路低喃细语,耳鬓厮磨,甜蜜的欢笑与森林中的鸟鸣猿蹄交织在一起,仿佛空灵而亘古的歌谣。
骏马驮着两人绕过崎岖山道,一路向东,要穿过一条山溪顺流而下,到达一处名为“猛洞岩”的地方,山溪汇入猛洞河,那里有一处天然草滩视野辽阔,正是等待奇异天象的好地方。溪边的路很难走,慕绯不顾南雪衣的劝阻翻身跃下,执意由她牵着马儿,淌过溪水山路。
“绯儿,你伤还没好,快上来!”南雪衣急急唤她,看着慕绯摇摇晃晃的背影在前探路,十二月的天气,两人一模一样的雪白裘袍渐渐染上了林中的寒霜水夜露,而慕绯的脚尖一深一浅踩在溪水里,竟也不怕着凉。
“师父只管坐稳就好了!”慕绯回眸一笑,夜色中轮廓越发j-i,ng致朦胧,眼波温润如玉:“小的时候你带我进山练功,都是我坐在马上由你牵着走。我那时就想着,等我长大的时候一定要让师父坐在马上享福,无论多远的路,都要我牵着你走!”
言罢,她又转过身去,脚下的步伐愈加沉稳有力。南雪衣抓紧缰绳,暖意不可抑制地漫过四肢百骸,让她盯着慕绯背影的目光,都渐渐被泪水模糊...
而慕绯更是兴致勃勃,身上曾有的伤痛仿佛全被清澈的溪流荡涤无踪。她多想时间就定格在此,与师父乘着满目月光而行,岁月安然静好。而她们的爱情,是否也会想山间的溪流一样,永远纤尘不染呢?
☆、第四十八章 星夜 ...
静夜月明,星空辽阔。山风过耳,犹如恋人柔软的亲吻
师徒两人顺着清溪而下,很快便到了溪水汇流之处,碧云山东谷的“猛洞岩”。策马踏过了绿茵草滩,视线陡然开阔起来。只见碧水冷月,千峰攒聚,一片片的石林千姿百态,如刀戟长剑刺向苍穹,又如千军万马在山腰谷底的云雾中奔腾驰骋...慕绯与南雪衣站在草滩上静静仰望,两人虽是常来山中练剑,却是第一次观赏这空灵壮丽的群山夜色,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慕绯抬头仰望,一轮银色月光洒满千峰万壑,暗蓝的夜空星辰静谧,似乎还没有“飞星陨落”的影子。慕绯转身抚了抚骏马的鬃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