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琼茵倚坐着不动,只能自己站起身来,悻悻然出了洞口。
沐琼茵望着魔君站在光亮处的背影,想起他那嘀嘀咕咕的样子,不由抿唇一笑。只是这一笑又牵动了伤处,痛得她直皱双眉。轻轻背转身子,小心翼翼解开衣襟,胸下果然是被剑气所伤,有一道深深的口子。然而奇怪的是,如此深的伤处却并未流出血来,就好像只是玉石被人划过一剑,徒留伤痕而已。
她怔然呆坐,那持剑的老者正是她飞升后遇到的太虚师伯,虽然在此时他还并未成为散仙,但剑术道法已经精深。回顾过去,她也从未听说过逍遥观的法术可使人只受伤不出血……或者是这个镜无忧的身子异常特别,才会有此情形出现?
正出神时,守在洞口的魔君却已按捺不住,急切问道:“到底伤得怎么样?”
“还好,只是划破一道而已。”沐琼茵连忙系好衣襟,魔君这才转过身,松了一口气,继而又愤愤道,“要是那群道士还敢追来,你就躲在这里不要出去,待本座亲手处理了他们!”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还得寻找叶家旧宅,君上不是也有要事在身吗?何必跟他们过不去?”沐琼茵又看看伤处,有意蹙眉道,“属下觉得困乏,君上还是进洞来跟我一起躲着,免得被他们发现踪迹。”
她说得甚是简单,魔君听了却心头突突直跳。
——进洞来跟我一起躲着。
这种语气像是将他视为依靠,又像是愿意与他同甘共苦。他心里激动非常,紧紧抿了抿唇,咳嗽一声,“本座……也有些累了,那就先进来休息一会儿。”
沐琼茵不明白他为何又无端红了脸,只见魔君慢慢地在洞内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到了她身边。
“这洞里怎么全是湿漉漉的,只有小无忧你坐的这里干净一些。”他一边说着,一边挨着她坐下。
沐琼茵不由往边上避让一下,他意识到了,便又垂下眼帘,“躲什么,本座又不会吃你。”
“没……我这,这是给君上让些地方。”她呐呐解释着,蜷着腿侧倚洞壁。魔君端坐不动,眼角余光却偷偷瞥去,洞内光线幽暗,她的身影在朦胧间更显袅娜纤柔,盈盈的腰肢不堪一握,胸下的衣衫裂了口子,显露出里面素白的中衣。
他只觉浑身的血流都奔腾涌动,可一想到小女妖正有伤在身,便狠狠掐了自己手掌一把。
怎么能够在这样的时刻还心生邪念?!
魔君气咻咻地背转身子,心头默默斥责自己定力不足。在沐琼茵看来,却只觉他行为诡异,忽而眼含温柔,忽而满脸怒色,也不知道到底在搞什么鬼。
“君上……”她试探着唤他一声,背对着她的魔君猛地打了个激灵,慌忙应道,“什,什么事?”
“没事,我见君上神色不对,还以为您也受伤了。”
“本座没有受伤。”他定了定神,回过头望了一眼,吞吞吐吐道,“那个……山洞不凉吗?”
“嗯?”
“你受了伤,不要靠在阴湿的山洞壁上。”魔君迟疑了一会儿,往她那边又挪了挪,挺身端坐道,“本座可以借你一靠。”
沐琼茵连忙婉拒,“不用不用,我还不至于伤重如此。君上乃是魔界之主,属下怎能僭越?”
魔君怔了怔,长长的眼睫遮不住眸中失望,黑莹莹让人心伤。
“不是说好了,在魔界之外,本座就是你的师兄了吗?师妹受了伤,靠着师兄的肩膀休息一会儿,又有什么大碍?”
沐琼茵愣了半晌,“什么师兄师妹,那只是一时玩笑……”
他却仿佛生了气,“本座不跟你开玩笑,说是师兄就是师兄!”
她万万没想到魔君入戏如此之深,犹豫半晌,只得道:“可是,我现在还不太累……”见他黑眸中又流露哀伤,忙接下去道,“等我累了再靠着师兄,好不好?”
他这才板着脸点点头,一抖长袍,依旧坐姿挺拔。
沐琼茵无声叹气,倚着洞壁又阖上双目。胸下的伤处阵阵作痛,体内法力却在以比原先更为迅猛的速度不断流转,让她有些吃惊。然而不知是否因法力流转过快的原因,没过多久,她便感觉神思恍惚,脑海中各种纷杂场景不断转变,好似坠入了无尽梦境。
那种几乎让人虚脱的困顿感不断袭来,沐琼茵本还想睁开眼说上几句,可一转眼的工夫便昏睡了过去。
在陷入昏睡前的一瞬,她的身子微微一晃,便不由自主地恰好倚靠在了近旁的肩膀上。
魔君本来正在发呆,忽觉肩头一沉,竟是小女妖终于靠了过来。一时间他又惊又喜,连忙伸手扶住,唯恐她身子歪倒。微微的呼吸覆在他手背,带着温热,像满是诱惑的轻曲,袅袅转转,引人着迷。
他绷直了肩背不敢轻举妄动,偷偷低下头,她就枕在自己肩上,长而黑的眼睫轻轻簌动,冰肌玉骨柔丽无双。
自洞外透进的几缕光亮映在她饱满的唇上,魔君只看一眼,心脏就一阵乱跳,手心都冒出了汗来。
——就……轻轻摸一摸,应该不算过分……吧?
他在心底默默想着,手已情不自禁地接近了她的嘴唇,在其上方犹豫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偷偷按了按。
软软的,弹弹的,他的心跳快要数不过来。
要是,要是可以再抱一抱她,那该多幸福……这年头油然而生,却又令他胆战心惊。魔君抿住了唇,几乎要恨死自己,阿煊阿煊,先君对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