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惧?本座倒想看看究竟。”
“你!你跟我走!”沐琼茵情急之下,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岂料话音才落,高墙外便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与交谈声。
“掌门,之前明明有魔气缭绕,怎么忽然间就隐去不见?”有人边走边问,“莫非是那魔物察觉了我们所在,已经逃离金陵?”
“适宁,休要被魔物所骗,它暂时消隐了灵力而已,并不曾远离此地。更何况……出现在金陵城的魔物只怕并不弱小,方才那无数碧光破空飞掠,施法之魔必定法力高深,又岂会轻易被我们吓退?”
那人沉声说罢,脚步忽而一顿,竟停在外面。
高墙内的魔君以疑惑的眼神望向沐琼茵,似乎在询问她此人到底是谁。她在紧张时无意识地攥着魔君的手,眉间愁云不散。
——最初总想着能重见之人,没料到竟会在这里又遇到了。可是此一时彼一时,眼下情形似乎不妙。
☆、第40章
第四十章
正在此时,高墙外陡起凌厉风声,沐琼茵惊觉回首,但见一道清光破空而至,直击向重重绿柳。一双黑鹰本来已隐去身形躲在树上,被那清光震慑,顿时展翅疾飞。
“果然躲在此处!”墙外之人一声断喝,数条人影已跃过高墙。剑影纵横,如银网扑张,沐琼茵拽着魔君手腕急速后掠,半空中又起清光散射,她不觉振袖遮挡,却觉周身寒彻,隐身法术已在刹那间破碎。
四周众人疾行包围,银亮长剑勾出交错幻花,朝着两人遍笼直下。魔君猛一旋掌,竟将无数剑光吸摄如浪,在其身周迅猛回旋,继而冲涌回击,震得众人连连后退。沐琼茵不想让他在此鏖战,说了一声“快走”便带着他往对面湖泊纵去。
后方风声疾追,她拼力掠至湖心之上,水面倒映出清光道道,已如流星飒沓直击而来。魔君怒而回首,袍袖一卷便是罡风疾劲,顿掀起水浪冲天,白珠如连环飞箭。
但听轰然作响,水花疾旋,有一人影手持利剑破空刺来,凛冽剑气竟将飞散的水花凝结如冰。魔君眼见此人法力高强,掌中赤焰一涨,重霄剑影隐然闪现。
岂料沐琼茵已抢先出手,腕间白丝呼啸飞展,意欲将剑气横生阻隔。持剑之人身形疾掠,那剑气正如霹雳破云刺透罗网。湖面上寒风卷啸,白丝疾旋,沐琼茵掩着魔君连连后撤,持剑老者却紧追不舍。
魔君不甘就此躲避,强行挣开沐琼茵的阻拦,重霄剑浴火而生,猛然间破空斩下。那老者神情一变,剑招倏忽如电交错,卷起清光流转护在身前。在其左右的众弟子本来正与黑鹰缠斗,见魔君法力惊人,不约而同迅疾出剑。魔君手中长剑横扫,赤焰漫展席卷,眼见就要将众人吞噬进去。沐琼茵却忽而飞袖出击,腕间白丝在空中陡然铺展,趁着这一瞬间便强行带着魔君掠向天际。
老者手腕一振,化出千万道剑影追击不放。不料他们这一番动静早已惊动四周,这户人家本来正在厅堂大摆宴席,听得后园传来异响,男主人便带着数名奴仆匆匆赶来。恰逢那利剑穿空灼出白亮光影,那几名奴仆望见之后四散奔逃,大呼小叫。老者为免伤及百姓,只得将法术一收,带着众弟子疾追而去。
*
疾风扑面,云絮纷飞,沐琼茵与魔君如幻影般隐入云间,回头时却仍见数道光影紧追不舍。一双黑鹰见追兵不断,便想振翅回击阻截。沐琼茵蹙眉道:“不要去,先想办法甩掉他们才是。”
黑鹰扑翅咒骂:“臭道士,我们又没害人,为什么追着不放?”
沐琼茵无言以对,抬眸望向魔君,他似是也有疑惑在心,可见她脸色不佳,不由问道:“怎么回事?”
“……我……”她一开口,便觉肋下酸痛难忍,低头一看,素青的衣衫竟裂出口子,似是被剑气所伤。魔君亦是一愣,继而眉间愠色大增,“是被那个白胡子老道打伤了?!岂有此理,本座这就去将他拿下!”
“别……”沐琼茵哀求似的拽着他的袍袖,“君上,我现在吃力得很,不想再看你们打斗了。”
魔君蹙眉,眼里流露出郁郁之意,“那就先暂时放过他们,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阵。”言罢拈诀,数点碧光环绕周身,渐渐化出迷离幻雾,如轻纱般拂过四周,霎时便将两人身影隐去。
一双黑鹰亦随之化为两点灵光,起初还在云间飘飞,不多时便消失无踪,唯余长风浩荡,云烟渺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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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隐去了身形,但对方法力高强,稍有不慎便还有可能被其发现。魔君侧脸望去,又见沐琼茵垂眉敛目,满是痛楚之色,心中自是又气又急。
隔着云雾隐约可见下方已是城郊,远处翠山葱茏,起伏连绵,倒是个隐蔽藏身之处。
于是拢着光影徐徐下落,从一株株参天古树间疾掠而过,不多时便踏足于嶙峋山岩。“去找个躲避的地方。”他挥手派出黑鹰,自己则领着沐琼茵先坐在了山岩背后。
她依旧只是闭着眼,双眉微微蹙着,一路上都没再言语,像是伤得不轻。
魔君心生无奈,见她额前渗出些许汗水,踌躇着伸出手想替她拭去。可又想起上次自己摸了她的脸引来斥责,便只得将手藏在袖子里,再轻轻拭了拭。
她睁开眼望了望,这一次倒没有激烈的反应,想来是疲惫困顿,已经没有力气。
魔君指了指她胸下,犹豫道:“小无忧,你伤得如何?要不要本座替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