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热乎乎的,仿佛是年轻人的活力与热情感染了这副垂垂老矣的躯壳。
鲲鹏这个万年孤寡空巢老神兽颇有些心猿意马地揽着怀里的小年轻,一边唾弃自己是个臭不要脸的老流氓,一边惴惴不安地等着貔貅来亲自己。
未料甜甜软软的嫩小伙还没尝到,背上先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
双方皆以为是梧桐树枝条坠落抽打出的动静,或是地上半人多高的草迎风倒伏。两人手上动作微一停顿就打算继续,貔貅还憋不住笑了一下。
鲲鹏那颗属于老男人的陈旧心脏还脸也不要地多跳了一下:他笑了,看着可真开心真活泼。
貔貅笑完就又来搂他,带着满满的属于少年人的肆意张扬。鲲鹏平白觉得自己也年轻了,手不自觉地沿着对方劲瘦的背部线条上下抚动,是催促的信号。
貔貅憋红了脸做主动窃香之人,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毫厘。
下一刻,老人家又挨了一记,这回不是打在肩上,而是结结实实打在后脑勺上。鲲鹏挨了两下也没能偷香窃玉的旖旎氛围之中解脱,手快地抓住偷袭者时胸中的戾气几乎要实质化。
等他抓住偷袭者,发现对方是个仅仅一指粗的细瘦体格,他才想起来寒青还在这儿。
鲲鹏感到一盆凉水猛地从头顶浇下,淹死了他心中蠢蠢欲动的,企图趁着他人无知偷窃对方青春的贪婪灵魂。
寒青在他手心里扭了三扭,口气贱贱的:“祖上,你现在清醒了吗?”
鲲鹏不看他,只在心里无限留恋了一把怀里软乎乎的触感,才凝眸望向貔貅,顺势把他轻轻推开:“我对不住你……”
——我只顾着自己欢喜,明知道你的生活中只有我,明知道你只能接触我一个人,却还自欺欺人要贪图你一时的蒙昧,享受你少不更事给出的喜欢。
鲲鹏哪怕拒绝,也存着私心不愿点醒貔貅。干巴巴说了对不住,他就卡壳了。
貔貅看着他,用鹰隼一般凌厉的视线上下扫s,he鲲鹏,语出惊人:“这个也是你老相好吗?”
他气势汹汹,面露不善,倏地从男人怀里站起:“你刚才就是在和他说话?”
他借着月光认出了寒青就是当初捆自己的绳子,一股子酸水“扑通扑通”往上冒,差点酸死他自己。
这个刚刚确认领土范围、急欲确认主权的小年轻蹙起俊俏的眉:“如果我没有理解错,你刚才已经要了我了,现在纵容他打搅我们算怎么回事?”
鲲鹏从未见过变脸如此之快的貔貅。不管是之前倚在自己胸前温柔可口的小鸟儿,还是之前在树上贴心替他捂脚的小甜心,都不似现在这般张牙舞爪。这样嚣张的貔貅,在他眼里也是明艳生动好看的紧。
鲲鹏和寒青一致地保持沉默。寒青还怂不啦叽地在鲲鹏手上多缠了两圈,生怕貔貅扑过来动粗。
鲲鹏不想解释寒青在天池的原因,难不成要他对着貔貅说:寒青是咱家厨子啊宝宝,为夫偶尔也有口腹之欲,寒青他j-i鸭鱼r_ou_猪羊牛样样j-i,ng通……
说出来指不定貔貅立即就对自己兴致寡然、嗤之以鼻、骤生唾弃、幡然醒悟:鲲原来是个这样的家伙,看走眼了看走眼了。果然我该多去外边挑挑,才能免于鬼迷心窍对这样假清高的老东西生出妄想。
“他不是老……相好,他只是我的旧友。”鲲鹏说这般粗野的词汇略有不适,越发显得心中有鬼。而且他自认猪油蒙心贪图貔貅这个送上门的大甜包,下意识不去反驳貔貅“你刚才要了我了”这样的说辞。
他昧着这点嘴上的糖不想丢,一时间更加显得十分可疑。
他这样讪讪地解释,貔貅和寒青齐刷刷用痛心疾首的目光看着他。
寒青:怎么祖上平白无故好似在貔貅面前矮了一截,跟他解释个屁啊,先让这小狐狸j-i,ng滚蛋才是正理!
貔貅:心虚了……这老东西果然如我想象地那么受欢迎,老相好接二连三地往外冒。不行,我得把他圈起来不能叫别人碰了去。
这样一想,貔貅立即发话:“你得把以前的小情人全部断干净,尤其不许让他们住在天池之上。”
天可怜见鲲鹏一个没滋没味的孤寡老鸟压根就没被人看上过,平白无故被分配了“小情人”还附赠一个“们”,脑内几乎又要开始混沌一片生产豆腐渣,差点就想顺着自己的心意给明显炸成一团的貔貅顺顺毛:没有小情人,只有你一只猫。
他今晚起过歪心思,对着貔貅很是没底气,语调还刻意放低放软:“寒青都在这里住了几百年了,我跟他没什么,你不要闹好不好?”最后的“好”字还微微上扬,一派的嘴笨老父亲哄家里骄横独生女的架势。
寒青这下岂止是痛心疾首,那是痛彻心脾:不过是抱了抱而已祖上你怎么就要这样低声下气地哄?以前你两一张床上睡也不见你这样温声软语啊!抱没抱过真的差那么大吗?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天池要变天,祖上这样的老实人完全干不过狡猾又貌美的狐狸j-i,ng,迟早得让他爬到头上去。
被迫吞了狗粮的寒青从鲲鹏手上起开,连夜出逃,临走之前还苦口婆心留下一句劝:“祖上莫要对这等黄毛小儿太过信任,他们变起心来比变天还快!”
待寒青毛茸茸的长条状身影消失在越见明亮的天色中,貔貅才伪装自然地将时刻停留在鲲鹏脸上的余光挪开,手掌还无意识地抚上狂跳的心口。
他面上不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