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同。他和谢雨柏相识二十多年,能读懂对方善意的调侃,包容彼此的任性。而蔡堂燕只能依据他的字面意思理解,一举一动如履薄冰。
“真信了?”常鸣亡羊补牢地看着蔡堂燕由愕然转为疑惑,“谢雨柏最不缺的就是钱。不过你要是想陪,我估计他也不会拒绝。”
先到的封泽从屋里出来迎接他们,常鸣回首望着神游天外的她,说:“你要继续喂蚊子?”
蔡堂燕恍然抬头,提脚跟上。
封泽的房子相对常鸣的多了烟火气息,邻居也有入住迹象,衣物在阳台上飘荡。
谢雨柏夸赞了几句,唐昭颖拿出女主人的态度谦虚着,从双门冰箱里取出饮料和水果。
“也就周末来一下,这边离学校太远了,每天花费那么多时间在路上不值当。”
常鸣的专业眼光让他在心里皱眉,房与房之间隔得太近,在院子干点什么邻居在阳台基本一览无遗,就隐私方面相对差些,不过做居住用绰绰有余,商圈也显然比常鸣那边的完善。
“这地方安静,绿化好,靠海空气也好,适合老人小孩。”谢雨柏的吹嘘也并非违心,“这你们以后的婚房吧?”
唐昭颖说:“哪呀,这封泽前几年自己买的。”
封泽搂着她的肩膀,亲昵地说:“你要是喜欢,以后也是你的。”
谢雨柏瞄了常鸣一眼,后者脸上淡定,也许心里风起云涌。
他怪笑着:“哟哟哟,好事临近啦?”
封泽和唐昭颖眼神自然相接,像在定夺由谁来宣布喜讯。最后还是男人开口:“我们下个月订婚,大家有空都来啊。”
他的话像上帝之手,摁下了暂停键,气氛凝固片刻,依然是最活跃那个打破沉默。
谢雨柏拍了下手,“恭喜啊这是!”
王琢也跟着道了喜。
蔡堂燕下意识望向常鸣——一半因为她就熟悉这一个,一半是觉得此事跟他有关——常鸣脸色如晕车没恢复,没半点精神气,他轻飘飘地应了声:“好啊,一定去。”
唐昭颖像在等待他似的,听到也微笑起来。
这晚钟叔把她送回常鸣的房子,又载着他走了。时至今日,蔡堂燕不知道常鸣是做什么的,他不在家时呆在哪里,甚至也总不知道他的全名,却十分确定他与那个相貌跟她相似的女人牵连颇深。
*-*
王琢和谢雨柏先到了“混合夜色”。谢雨柏吩咐沈代蜜去拿蔡堂燕资料后,刚才收到红色炸弹就憋着的一肚子话终于逮到机会一吐为快。
“你说鸣子这回不得给气死啊,当初封泽要借唐老教授名声创民办学校,可是鸣子帮牵的线,没想到人封泽学校办起来了,连唐老的女儿也‘顺手牵羊’了。”
王琢摇着杯里的酒说:“感情这种事哪有先来后到的。这么多年,唐昭颖就把鸣子当弟弟看,你又不是看不出来。”
谢雨柏缩了下脖子,然而下巴与脖子早混为一体,“看出是一回事,心里舒不舒服是另一回事,好歹鸣子也咱们兄弟,我这替他难过啊……”
王琢笑了,“早听说唐老和封泽之间有矛盾,没想到那么快同意订婚了。”
谢雨柏说:“唐昭颖比咱们还大,女人青春就那么几年,拖拖也就同意了呗。”
两人还想再评论几句,包厢门被推开,常鸣拄着手杖走了进来,才刚坐下,谢雨柏一张a4纸也递到他眼底。
谢雨柏说:“刚新鲜出炉的,我让蜜蜜冒险偷偷复印了一份,感谢我吧。”
常鸣眼角一抬,像在说“我谢你全家”一样,谢雨柏不屑地嗤声。
纸上是蔡堂燕的身份证复印件,王琢贴心地给他打开手机电筒,谢雨柏在对面喝着冰饮盯视他。
常鸣看到,将纸折起,回想片刻又怕看错地打开,再看一遍。
“她是宾南县人?”
谢雨柏唔了声,“你想到什么了吧?”
“那人叫什么来着?”常鸣说,“围峰山修庙时候摔下来的那个男的,我一下子想不起了。”
谢雨柏明显来劲,放下冰饮凑过来,“就知道你想不起,我都替你提前查了。那男的叫石凯旋,独生子,本来家里做生意有点小钱,年轻人爱玩,家人本想着放他在外面游荡几年,自己干什么赚不赚的钱都行,过几年该结婚就回家子承父业,没想到——”他双手轻拍后摊开,像捧出一个结果,“摔残了吧,半身不遂,吃喝拉撒睡都要人伺候,人精神也垮了,疯癫了。”
常鸣折起那张纸,指甲无意识地刮压折痕,几乎要磨成锋利的纸刃。
“我记得是我出车祸前不久的事,家属来工地上闹过,我还在住院,老袁帮我处理的,主要责任在包工头,我们把该陪的部分一分不少陪了,包工头赔不起百来万,直接跑路了。最近故态复萌,大概是残了没女人愿意跟吧,找不到包工头又去工地找我茬,让我给他们陪个健康的儿子呢。”叙述完冷笑,“谁他妈给我陪条腿呢!”
王琢安抚他肩头,“我刚跟阿柏讨论了下,单看这个研究不出什么,就她们这行的身份证有几个都不出奇。就算蔡堂燕跟石凯旋真是同村的,她也没必要为了那个残疾男人拼命吧,她好像有个患病的老娘,我看是挣钱也来不及,不然也不会来夜场吧。”
谢雨柏也表态,“就一个妞,哪没有比她更漂亮、身材更好的,你心里要真有疙瘩,换一个就是了。”
常鸣乜斜眼瞅他,谢雨柏以按摩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