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徽道:“那岂不是正好,你想要我那间,我换来你这间,两全其美。”
“话虽如此说,但这房子嘛,住了几日,有了感情,便又不想搬了。”
宁徽听她这般说,背靠椅背,哼笑一声,却不说话。
“这样吧,宁公子。”明烟道:“我是个女人,你总不能欺负我,不如你退一步,只要你应下我的要求,我便与你换房,你看如何?”
早猜到她打的是这样的算盘。
宁徽似笑非笑望着她,“你的要求不是不能答应,但至少我要听你一句实话。”
明烟一脸无辜,“我说的句句是实话啊。”
宁徽缓缓靠前,和她隔着一张茶桌,凝望打量,半晌问道:“你到底是谁?”
明烟愣了一瞬,随后了然道:“怪我,一直还忘了说,我叫明烟。”
宁徽摇头,“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他停了停,继续道:“我问的是你的身份。”他说完又靠回椅背,“你的一言一行都太不循规蹈矩,身份恐也不简单,你这样的人却需要我来保你的命,恐怕这事很是凶险。所以我想知道你的身份,这并不是过分的要求。万一……”
“万一什么?”
宁徽转了转面前的茶杯,“万一你是个极危险的人物呢?”他不紧不慢,仿似闲谈恰巧说到一般,“距离这里最近的通州大牢,数月前跑了一名死囚,明姑娘可听说过这件事?”
明烟极缓慢地摇头,“从未听过。”
“哦?是吗?”宁徽挑挑眉,“那个死囚逃离大牢做的第一件事,明姑娘可知道是什么吗?”
明烟盯住宁徽的眼睛,“我怎么会知道?”
“找人寻仇。”宁徽云淡风轻地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如此悍匪,杀人无数,想必很有自己一套过人的本事,若非折在自己人手中,恐怕官府还真拿他没有办法。”
他茗了一口茶,“你刚刚所说的那些荒唐之言中,至少有一点是对的,想要男人认罪画押,非女人不可为也。”
明烟听到此处忽然笑了,但她并不答言,只是看着宁徽,等他继续说下去。
宁徽却停下来,“怎么忽然这么安静?”
明烟笑,“等你说故事呀。”
宁徽点了点头,“你也喜欢听故事吗?”
“世人不是都爱听故事吗?反正无论那故事再悲惨离奇也好、痛彻心扉也罢,都和己身无关。既然无关痛痒,无非就是听个热闹,打发打发时间,给自己解个闷呗。”
明烟摸了摸自己的伤腿,又道:“就说这客栈吧,那个说书人,本来是来住店的,可是大雪封路,走不得,不还是打起了店中这些天留客的主意。住店最后变成了赚钱,每天啊那张嘴就没闲着过。”
“是吗?”宁徽道:“我来得晚,倒没听他说过几回……他的书说得如何?”
明烟摇头,“不如何,假得很。”
“假吗?”
“假。”
宁徽听明烟说完,好半晌没再说话。明烟却催着他道:“后来呢?”
“什么后来?”
“那个逃掉的死囚。”
宁徽“哦”了一声,“被他女人害的,逃出来第一件事当然是去找那个女人了。”
明烟垂眸催促,“然后呢?”
“怎么?你好像很关心的样子?”
明烟却一笑,“难得宁公子愿意和我多说话,我自然乐的听下去……不过那女人恐怕……”
“据说失踪了。”宁徽似笑非笑望着明烟,“不过依我看,恐怕凶多吉少。”
“哦……”明烟一脸恍然,“我就说宁公子干嘛和我说这些,你是觉得我就是那个死囚的相好,在躲避那个死囚的追杀?”
宁徽不答,却问道:“这么大雪,你怎会流落到这家客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来干嘛?”
“此山风光秀美,气候宜人,山间客栈更是别致,不来住一住都对不起自己出门在外这双腿。”明烟对答如流,那神情像极了泼皮。
宁徽冷笑一声,“你想用出游迷路这种鬼话来搪塞我吗?你确定这是你最终的答案?明姑娘,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好好想清楚了再说。”
“宁公子……”
宁徽冷睨她,“你再用这招试试?”
明烟气恼,“怎么我说什么,你都不信!”
宁徽理都未理她,只一脸稳坐钓鱼台的神情,唯有眼角眉梢无声透出四个字:你就编吧。
明烟嘴唇微撅,眼神幽怨,盯着宁徽的模样,仿佛他是个负心汉。
千变万化,果然有趣。宁徽似是终于看够了明烟的表演,轻咳一声,“想知道原因吗?”
明烟很假地笑了一下,“想。”
宁徽也不废话,探手从腰间翻出一块牌子,拿在手中晃了晃。
从宁徽拿出那块牌子时,明烟的眼神就变了。她的眼神变换不定,最终归于冷凝。
宁徽将那块牌子丢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