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那我们呢?”
明烟蹙眉想了想,“暂且不动,等我消息。”
褚月急道:“主子一人动身,我不放心,不如……”
明烟摇头制止,“动作太大,恐惹来帝都与卫勋哥哥有往来之人的怀疑与猜忌,我已在天都府称病告假,萧续也自会替我掩饰作伪,我会速去速决,一切等我见到费先生,再做最后的决定。”
她说完后,展臂用力握住了褚月的肩膀,“阿月,我去之后,一切全都拜托给你,花阑坊的这些人你要看顾,帝都那些湘东遗民的动静,你也要关注,我知道很是难为你,但眼下一切匆忙,我也来不及多做安排,你随机应变便是,我相信你。”
褚月忙点头,“主子放心,褚月一定会将一切安排妥当,让主子绝无后顾之忧。”
明烟又道:“还有卫勋哥哥与婠婠,你也多多费心。”
见褚月点头,明烟又让她唤萱娘前来。自从那夜血腥刺激之后,明烟也一直没有顾上萱娘,此刻见萱娘仍有些面色苍白之态,明烟心中隐隐内疚。
“萱娘……”
萱娘道:“你不用解释,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你希望我做到的事,我也一定会做到的。”
明烟垂头,“我想我不说,你该也是猜到了。”
萱娘自嘲一笑,“是啊,你的身份如此不凡,我竟然不自量力对你说过那些话……”
明烟上前握住她的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没有谁注定会比谁身份微贱,有些世俗之论也不用去在意,就像我,所有人都不看好我一个女人,可我依然是湘东之主……萱娘,我离开之后,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便带你返回湘东。”
萱娘笑了一下,“我说过,我只想跟着你,你若是回了湘东,我自然也随你一起……你不会嫌我烦吧?”
明烟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怎么会呢?你离开故乡这些年,估计都已经忘记了咱们湘东到底有多么富丽壮阔了吧?”
萱娘闻言,慢慢靠进明烟怀中,搂紧她的腰,“无论你去做什么,一切小心啊。”
明烟点点头,“我知道了。”
明烟离了帝都,几乎是星夜兼程,一路风餐露宿,人马俱疲,所幸这番加紧赶路,总算是在预期的时日里,到达了淮水。
她到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淮水岸边,群山环伺,却有一垂钓老者,穿着蓑衣、戴着斗笠,在江边独钓。
说是钓鱼,他却半点都不担心鱼有没有咬钩,倒是不时远眺山水,喝一口坐凳旁摆放着的,精致小巧的茶具上静静安置的一盏茶,颇显得惬意无限。
淮水一路是靠近大宣与湘东交界最近的一处江流,据卫勋所言,他暗中带出的先锋军已在此处设立水寨,全等明烟手中封藏的兵符祭出,便可遥令距离这里不远的大队湘东铁骑,赶来此处会合。
水寨既是先锋,也是探马,所以设在淮水岸的最隐蔽处。费先生在信中已告知她,什么时辰会有小舟在哪里等候于她,于是明烟见尚有时辰,而且小舟未至,便牵马到了老者身旁,好奇地望向他身畔的鱼篓,果见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鱼都没有。
这老人也是奇怪,听到有人近前,既不回头,也不答话,仿若无人,继续眼睛瞪着远方,右手犹如瞎子摸象一般地探向一旁茶具上摆放的那盏清茶。
明烟见他方向有些偏,于是好心蹲下身给那茶盏挪动了一下位置,方便老人顺利取到,谁想那老人却开口道:“不问自取,视为偷也。”
明烟:“……”这拿着不是当理说的调调,怎么莫名地似曾相识?
明烟有些讪讪地,“老人家,我是……”
垂钓老人侧过头,瞅了她一眼,“我哪里老了?”
他一边说一边摘了斗笠,又脱了蓑衣,明烟再一瞧,只觉得此人看着整体感觉都和刚刚不一样了。
只见他一身青衫,大约四十岁开外的年纪,容颜清矍、眉眼淡漠,不苟言笑的时候看起来极是疏离,但瞅着明烟的眼神却又隐隐带着诙谐,这个人的气质难以形容,简直矛盾得乱七八糟。
明烟第一次为自己看走眼了感到惭愧,解释道:“不好意思啊前辈,您刚刚那样打扮,是晚辈一时看错了,以为是……”
“小姑娘啊……”中年人的语气忽然又变得语重心长,“有时候以为的事情,未必就是真相啊。”
明烟更加尴尬,暗想,我眼神不好,也是拜您所赐,又没下雨的,穿什么蓑衣,戴什么斗笠啊!
她虽然没有说话,但那神情却很明显,于是中年人道:“我看人家江边垂钓都是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特意前来感受一下那种独钓的惬意氛围,怎么,碍到你了?”
明烟无声牵着马往旁边挪了挪,好好,惹不起惹不起。
见明烟离他远了些,中年人又忽然笑了,“小姑娘啊,你怎么都不好奇,我怎么就知道你是个小姑娘呢?”
明烟赶路,自然是一身男子打扮。明烟觉得这中年人看似懒散,但话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