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这名字,太不济了吧。”
听李豫忽然如此道,斐济有些暗暗吃惊,“可是奴婢说错了什么,惹得陛下笑话了?”
“当年九功宴上余下的人,怎会只有朕和阿贺呢?”
李豫特意顿了顿,才在斐济惊疑不定的眼神注视下,缓缓道:“你忘了最重要的人啊。”
斐济试探道:“敢问陛下,是……何人啊?”
“大宣一直的劲敌,湘东王啊。”李豫哼笑了一声,“湘东王虽然远在湘东,但他也是当年九功宴幸存下来的人不是吗?缘何斐济你提都不提呢?”
斐济忙道:“是是,是奴婢漏下了。”
“无妨,这都是小事情。”李豫毫不在意地说完,又道:“先皇子息单薄,既然新年宴阿贺也来,不如就请皇姐也一起来吧。”
斐济一惊,“陛下说的是……圣嘉长公主殿下吗?”
李豫笑晲他一眼,“莫非朕还有第二个皇姐不成?”
“可是圣嘉长公主殿下不是……”
李豫忽然叹息了一声,“或许朕是被奸人下毒算计了之后,身体总有种不适之感,抱恙在身便总是喜欢胡思乱想,思念亲人……算起来,朕与皇姐也是很多年未见了,此次正好是个机会,便邀皇姐一起共贺新岁吧。”
“是……”斐济说完后,斟酌了一下,才道:“陛下似乎还忘记了一个人。”
李豫微微蹙眉,望着他,“还有何人?”
“宁大人他……”
斐济刚说了几个字,就被李豫不悦打断,“宁大人?宁大人是谁?朕怎么不知?”
斐济立刻改口,“是是,奴婢口误,那罪人宁徽一直还在天牢之中,不知陛下要作何处置?”
“朕在说九功宴上的宾客安排,你提那厮作甚?”李豫狐疑道:“莫非你是觉得,那厮也是当年九功宴上的座上宾不成?”
斐济忙道:“陛下勿要气恼,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只是想,既然陛下要把不愉快的事情都留在今年,那不如趁着新元日之前,将那些背弃陛下的奸佞之辈一并了除了,那来年陛下一定可以诸事顺遂、吉昌无忧。”
李豫沉吟片刻,微微“唉”了一声,“宁徽算是朕一手提拔的,只可惜他和朕不同心,那就不能怪朕心狠了……”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斐济啊……”
斐济忙道:“陛下?”
“朕提拔宁徽不久,便又下旨杀他,于朕颜面有损啊。”他望着斐济道:“不通内情的人估计都会觉得朕是个有眼无珠却又反复无常的君王,所以直接杀他,不仅让朕颜面无光,而且朕也觉得不妥啊。”
斐济心内微微冷笑,看来咱们这位陛下沽名钓誉,好面子成疯的老毛病又犯了。人要杀了,这锅他还不能背,真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
他心中冷嘲,面上却不带,恭敬道:“那陛下意欲何为?”
李豫摸了摸下巴,缓缓道:“朕翻阅古书时,曾看到前朝一位皇帝,他为了诛杀那些图谋不轨的乱臣贼子,特意建了一座庆功楼。他在庆功楼设宴招待大臣们,那些大臣各个喝得酩酊大醉,后来那座庆功楼便起了一场无名大火,除了皇帝之外,无人幸免。”
听完李豫的话,斐济莫名出了一身的冷汗,他默默在袖中攥紧拳,稳了稳呼吸,才道:“陛下莫非是想……效仿之?”
☆、181208
李豫忽然大笑, 他不知道为何笑得打跌, “瞧你!朕有那么说过吗?退一万步讲,就算朕想效仿, 朕也没有那么一座庆功楼啊,要想在新元日之前建出一座楼来,估计工部那些老大人们能给朕来个死谏, 算了吧,快过年了, 真逼成那样, 怪不吉利的。”
斐济不解了, “那陛下的意思是?”
“要是当年的摘月楼还在便好了,只可惜那楼五年前就已经化为灰烬了。”李豫的语气中似有惋惜,他叹了一声,“算了,就邀宁徽一同赴宴吧。”
斐济有些惊疑不定, “陛下是想……”
李豫微微笑了笑, “君臣永别似乎总是发生在宴席之上, 才能算圆满。”
他瞅了一眼斐济, 缓缓道:“朕觉得新元日的席宴,便是个好日子。”
斐济周身的血液,无意识地就被李豫说的字字句句点燃,他极力按耐住自己的脾气,才终于弯下腰去,歌功颂德, “陛下远见谋虑,深不可测,奴婢佩服之至,敬仰之至。”
李豫瞅了瞅他,随后不置可否地看向远方,“斐济啊,距离新元日还有多久啊?”
斐济拱背垂手,道:“回陛下,快了。”
明烟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便收到费先生的回信,而且信中的内容也让她有些吃惊。
褚月被明烟唤来吩咐后,亦是觉得十分突然,“现在?主子,是说即刻吗?”
明烟点头,道:“费先生信中说,他人已经到了淮水,我要日夜兼程,与费先生于淮水会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