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
“褚月。”明烟的开口,截断了姬婠婠未完的话,“放下茶,你便出去吧,今夜没有我的吩咐,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进来,听懂了吗?”
褚月见明烟说话时,少见的面目严肃,不由得心中一凛。她不解地望向姬婠婠,却见姬婠婠比她更茫然。
褚月略站了站,只得退去门边,“主子,那婢子退下了,有什么事吩咐的话,唤婢子一声便是,婢子就在门外。”不知为何,总觉得主子今夜好像有些不太对,她甚是不放心,于是便候在了门外。
褚月出去后,屋内只剩下了明烟和姬婠婠二人。明烟端起小几上的茶盏,徐徐撇了撇上面的浮沫,轻轻抿了一口,才对姬婠婠道:“婠婠,今夜只有你我,我问你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对我说实话。”
姬婠婠不解道:“主子想问什么?”
明烟盯紧了姬婠婠的眼睛,认真问道:“湛王府别院,到底是谁让你去的?”
姬婠婠完全想不到明烟会突然问这个,一时间有些愣住,“主子……”
明烟盯紧了她的每一分神情变化,“你想好了再回答,不要负了我们之间这些年相伴的情分,也不要负了你们姬家在湘东几代的忠名。”
☆、181113
明烟说这些话的时候, 并没有加重口气, 但她的话中之意已经吓到了姬婠婠,她慌不可当, 结结巴巴道:“主、主子……婠婠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主子,婠婠很笨,不太明白主子的意思, 如果婠婠有行差踏错的地方,还请主子明言, 可不要这么吓唬婠婠, 婠婠害怕……”
她说这话的时候, 眼中的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将落未落,看起来是那么楚楚可怜。若是平日里明烟肯定心生不忍,可此刻她微微抿唇盯着姬婠婠,神情极为严肃, “婠婠啊, 你我主仆多年, 你该了解我的, 我若是问你,必不是无缘无故,你好好想想再说,千万不要做那些会让我失望的事情,好吗?”
姬婠婠咬住唇,鼻尖有细汗微微渗出来, 好半晌,她低语道:“就是湛王府派人来请,说他们王爷想听我的曲子,请我登门一趟,我……”
话音未落,却见明烟猛地一把将手边的茶盏横向扫飞,飞出的茶盏带着力道,在姬婠婠脚边不远处坠落粉碎,四散迸溅的瓷片打到姬婠婠的长裙下摆上,吓得她一激灵,差点从座椅上滑下来。
门外的褚月听到里面的动静,心中大急,顾不得之前明烟的吩咐,用力拍门道:“主子,这到底是怎么了?如果婠婠真的做错了什么,也请主子看在她年纪尚小的份上,好好骂她便是,万不要动气,伤了彼此啊……”
明烟在门内怒道:“没你的事!”
这还是明烟第一次对褚月如此说话,她顿了顿,却再也不敢出言劝阻了,只能心急如焚等在门外。
姬婠婠已经吓傻了,她哆嗦道:“主、主子……”
明烟看也没看她,冷声道:“跪下。”
姬婠婠的泪已经滑到了下巴,她委屈至极,已经哭得有些发抖,还想说些什么,却听明烟的声音更加严厉,“我命令你跪下,没听到吗?”
姬婠婠不敢违抗,立刻原地跪倒。有些摔碎的瓷片,就在这一跪中,被卷进了她的裙摆下面,她那身细软皮肉,即使隔着几层布料,跪在碎茬子上,依旧觉得吃不消,于是额角的细汗便无声淌了下来,她用力咬紧唇,强忍着,却再也不敢出声了。
“天佑元年你哥哥战死,你在姬容的灵堂前对我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姬婠婠抽抽噎噎道:“记、记得。”
明烟冷冷望着她,“那你再重新说一遍。”
“我说、我说……”可是姬婠婠仅仅只是说了这几个字,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她放声大哭起来,仿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明烟不为所动,“怎么不说?是不是这些年过去了,你自己曾经立下的誓言,如今也都淡忘了?此刻被我逼问,自己也觉得说不出口了,是不是?”
“我没有!”姬婠婠用力攥紧自己的衣裙边角,而里面挟裹的细小碎片,因为这力道穿破了她的掌心,在她细嫩的手心留下深深的血点,但她忍住疼,极力道:“我说我哥哥不能死得如此不明不白,我宁可折寿十年,也要知道他因何而死,也要为他报仇!”
明烟蹙紧眉望着她,“这就完了?继续说。”
“我湘东与大宣此仇不共戴天,我有生之年绝不会钟情于任何一个大宣男子,若让他们碰到我一个手指头,必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明烟眉宇间闪过极为痛苦的神情,她长长呼出一口气,似是无法喘息,又像是终于有些快慰,“真难得,这些年你还记得这些话。”
“主子,哥哥的仇,姬婠婠一日都不敢忘怀。”
“是吗?”明烟神色复杂地望着姬婠婠,“那萧续呢?”
姬婠婠一愣,“他……”
“他如何?”明烟冷笑一声,“莫非你当我眼睛瞎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