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到时候若是能攀上小侯爷,做个妾室,那真是荣华富贵享之不……”
原本一直望着轿外的慕阳忽然开口:“小侯爷,哪个小侯爷?”
“还能是哪个?自然是南安侯小侯爷了!”
南安侯小侯爷……
慕阳一怔,居然是他。
未曾想过,重生之后第一个见到的熟人居然会是季昀承。
季昀承大她三岁,小时在帝都住了不短的日子,勉强也算是她的半个青梅竹马,但奈何两人实在不对盘。
从小她就被父皇母后宠得无法无天,她是御封的和政长公主,太子又是她的亲弟弟,自然骄纵跋扈不可一世,而季昀承作为南安侯的独子,身份尊贵,又在封地里作威作福多年,同样是傲慢矜贵,目中无人。
两人初遇就因谁先让道之事而结下梁子,此后更是相看两相厌,表面上虽然维持和善,私下里见了都像是看不到对方,难得说话也都是高高仰着下巴。
现在想来实在可笑的很。
当然,最重要的是,季昀承曾经是她的未婚夫君。
不过,现在她早不是玄慕阳,这些自然也没了任何意义。
轿子停在驿馆前,慕阳跟着慕晴下了轿,就看见驿馆大堂里已经站满了无数姑娘小姐,各个打扮得花枝招展,钗环步摇随着女子们的走动发出泠泠声响,一时间内,大堂里充满着一股浓郁的脂粉气息。
刚刚迈进,就听“梆梆”两声,一个侍从模样的人手提铜锣高声道:“下一家。”
接着便见两个少女满脸悻悻的走了出来,队列最前的一个少女则咬着下唇,羞红着脸,手提裙摆款款走进。
这一幕让慕阳不由自主想起母后选秀女时的模样。
禁不住,慕阳勾起唇,半讥半嘲,当初没嫁给季昀承果真是正确的,虽然这是他自己的封地,别人无从指摘,可是……如果她没记错,季昀承今年也不过十四罢……
队列行的很快,接连又有十数个少女满带失望的离开驿馆。
不过多时,就快排到慕阳与慕晴。
慕岩跟在一旁,显得有些忐忑,搓着手吩咐两人:“晴儿、阳儿,你们记着,进去以后小侯爷说什么你们都应下来,务必展露最好的一面给他!还有,看到小侯爷千万不要露出什么丢人的模样!”
慕晴点头,慕阳不置可否。
季昀承那张脸对她来说实在没有什么惊喜可言。
终于,听见“下一家”后,慕晴绞着手中帕子,忐忑拉起慕阳的手,颤声道:“阿阳,你怎么,都不觉得紧张或者担心么?”
慕阳把慕晴的手拿下,有些无奈道:“小侯爷也不过是个人而已,你不用这样。”
紧张自不会有,担心倒也没,慕阳慕晴虽然称得上中人之姿,可是季昀承也算是见惯了美人,不会看得上她们的。
推门进去,慕阳才发现自己可能弄错了季昀承的意图。
一袭深紫近黑的金丝暗纹华服逶迤于榻上,季昀承半垂着头,依旧是熟悉的容颜,几络发丝流泻至手肘,修长手指中握着一个小巧的纸灯,纸灯看起来很寻常,只是略有些蜷缩,想来是泡过水的。
她们进来,季昀承根本连头都没抬,已有侍从送来了两幅纸笔。
“请两位小姐在纸上写这么一行字。”
慕阳看了一眼要写的那行字,心中一个咯噔。
她……几乎都快忘了七夕那日丢下的纸灯……
纸灯里只有一段话:七月二十三日,瘟疫自都北郡车玉城起,沿青澜江而下,历时五月。
在慕阳怔愣之时,慕晴已经提笔开始写了。
这一行字在此时别人看来不过是一段简单的消息传递,自然不会多想。
但是……那行字却是她在瘟疫发生之前写的。
“阿阳,你怎么还不写……”慕晴凑在她耳边低声道。
慕阳轻轻点头表示知道,而后握住笔,蘸了蘸墨,捋袖悬腕,却不知如何下笔。
4第三章
眼见慕晴已经快写完了,慕阳低垂下眼帘,右手按了按鼻梁,十分自然的将笔换到了左手,而后握紧腕,快速写下。
纸张被呈到了季昀承的面前。
季昀承先看过慕晴的,随手扔开,再是慕阳的。
只扫了一眼纸上龙飞凤舞的笔迹,季昀承便半坐起身,语调淡淡问:“你惯用左手?”
听见季昀承的声音,慕阳下意识想反驳,刚一抬眸,便看见季昀承脸上不再是以往的争锋相对,反而透着一股轻蔑的漫不经心,习惯性的冲动被瞬间压制。
慕阳规矩的行了一个礼,细声道:“小女子右手手腕昨日绣花时不慎扭到,故而用的是左手。”
诧异的看了一眼慕阳,慕晴抿了抿唇,到底什么也没说。
季昀承的视线扫过慕晴再滑至慕阳身上,浅灰色的眸中一丝了然一闪而逝,捏了捏纸灯,他扬起一侧唇角,白玉般的手指指着慕阳,道:“你留下,等手好了,再给我写一次。”
十四岁的年纪,季昀承的声音尚称不上低沉,甚至有些略显稚嫩的清亮,但没人觉得这只是个小孩子的玩笑。
很快有侍从弓腰到慕阳身前,恭敬但又不容拒绝地说了一句:“小姐,请跟我来。”
慕阳未曾料到季昀承竟然这么谨慎,但也知道,若再推脱,必然会让他觉得更加怀疑,便面上露出受宠若惊笑容的随侍从走了去。
“阿阳!”慕晴忍不住出声。
慕阳回眸,轻轻笑道:“长姐,不用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