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姑奶奶一直拉着桂姨娘的手,叹口气又道:「我是正妻理应守着,她还如此年轻,等孝期过了,给她好好找户人家,免得耽搁了她青春。」
桂姨娘脸上顿时青白相交,不知道这个消息她该喜还是该忧。最坏也不过是被到窑子里去,总好过死在沈大姑奶奶手上。
沈大姑奶奶嗣子,江氏还是带着沈书娴去了,过继嗣子不止是夫家的事,也是娘家的事,以后沈大姑奶奶的嫁妆嗣子也可以继承。早上方家开宗祠办手续,中午摆酒宴客。因为在孝中只是摆了几桌酒,把方家宗族里相近的亲友们请了,沈大爷也来了。
来的人不多,男客放在前头厅里,女客放在花园花厅里。饶是这样沈大姑奶奶一个寡妇也忙不过来,方大老爷跟沈大姑奶奶这回是结了仇,沈大姑奶奶根本就没请他,方家三老爷倒是来了,不过三房跟二房关系也说不上好,最多也就是面子上过的去。
「我还没恭喜姑娘呢,听说傅家大爷马上就要回来了。」沈大太太皮笑肉不笑的对沈书娴说着,当年沈大爷赶走沈书君就是她的主意,现在沈书君一家过的好了,她看的眼谗之余恨不得上去咬一口。
心里巴不得沈书君生不出儿子来,按照过继原则,沈书君这房要是绝后,身后财产有很大可能性归大房所有。就像方家大老爷那样,要不是江氏给沈大姑奶奶出头,沈大姑奶奶以后有的哭。
江氏对于这个大嫂,每次见面都是恨不得冲上去打她几个耳光,此时冷哼着道:「大太太还有空操这个闲心,听说前不久沈大爷又纳了房小妾,沈家老宅己经卖了一半,就丁点大的地方,却要住下这么多人,只怕正房都要被分一半去。」
沈大太太被说出心病,沈大爷除了玩女人外屁本事都没有,别说平常过日子,老宅都卖掉一半。心里怒火高涨,嘴里就道:「大户人家哪个不是三房四妾,家里姐妹多日子过的也热闹,姐妹们也都争气给大爷添丁。哪像三婶婶,管家如此严,自己生不出来就算了,还不让旁人生,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眼看两人大战又要开始,沈大姑奶奶连忙上前叉开话题,这回摆酒都没把两把坐位安排在一起,就怕吵起来,结果还是挡不住。笑着对江氏道:「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三弟就要回来了吧,等三弟回来了,我带着砚哥儿去给他舅舅请安。」
江氏把火气压压,笑着道:「前几日有信回来,说就这两天了。」
沈大姑奶奶满脸笑着道:「妹妹定要打发人报给我知道,砚哥儿头一回见舅舅呢。」
江氏只是笑笑,没点头也没摇头。沈书君一直当这个姐姐不存在,现在知道这个弟弟好使了,上赶着来巴结,沈书君未必看的上。
沈大太太看沈大姑奶奶如此巴结江氏,心里更是有几分不愤。按血缘说,沈大姑奶奶跟沈大爷是亲兄妹,现在上赶着去讨好这个异母的弟媳妇,把她这个嫡亲嫂子丢到一边。
扭头看到旁边一直坐着没吭声的沈书娴,想到傅家的新闻,沈大太太便大声对身边坐着的方三太太道:「听说这傅家大爷以前是订过一门亲事的,是他隔壁邻居的女儿,姓刘,两人青梅竹马,指腹为婚。不过刘氏命苦,早些年没了娘,她爹娶了后娘,后娘嫌傅家家穷,便退婚了,另找寻了户有钱人家嫁出去了。」
沈书娴一直都是围观状态,穿过来一年多沈书娴见识过江氏和沈大太太的斗法,战斗力那是相当高,没她出场的余地。刚才沈大太太特意提到傅守信时,沈书娴就想到会不会有什么变故,毕竟沈大太太从来不会说她们这房人的好话,现在听沈大太太如此说,就知道后头还有神展开,不由的看向沈大太太。
江氏也愣了一下,傅守信前头订过婚的事她也知道,不过前未婚妻己经出嫁了,难道还会有什么变故。
沈大太太脸上有几分得意之色,看向沈书娴继续道:「刘氏出嫁后没多久就死了丈夫,婆家嫌她克夫退回娘家。她后娘又托媒人寻亲,送到大户人家当妾室,结果没两年男人又死了,直接被大妇发卖。也许是上辈子姻缘,这回傅大爷进京赶考,两人竟然又遇上了。」
众妇人听得惊叹,接下来的情节不用沈大太太讲也都猜到了,傅大爷必然要纳刘氏为妾。其实这也是常有的事,只是添房妾室而己,不过据说沈书娴对傅守信十分钟情,自己还没进门,屋里就多了房妾,那滋味就不是很好受了。
「大嫂是如何知道的?」沈大姑奶奶问着,这事淮阳地界上还完全没消息,沈大太太跟傅家也没啥关系,如何能知道这事。
沈大太太得意笑着道:「这也是巧了,我家伙计跟刘家一直有来往,刘氏写信回家说的,说傅大爷给她买了衣服,置了首饰头面,还往家里寄了不少银子,保证错不了。」
江氏听得眉头紧皱,沈书娴脸色也难看起来,她见都没见过傅守信,更没有钟情之说。但这傅守信也未免太过份,自从两家订亲之后,傅家的家用银子全是沈家送过去的,傅守信考秋闱也好,春闱也好,路费花销全部都是沈家拿钱。
后来金榜题名京中交际打点也全部是沈家拿的钱,昨天还听江氏说,沈书君信上说傅守信己经选了官,派了外放,为了这一个外放,沈家花了两万银子。功名有了,官职也有了,薪俸还没拿到手里,就拿着沈家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