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缘山刚刚只伺候黎容擦干净了身子,此时拿了衣服去浴室,从头到尾一眼也没往白太太身上看,好像这个人不存在一样。白太太也不吭声,眼见他关上了浴室门,又慢慢坐回去。
等白缘山出来,沙发上已经没了白太太的身影,他也没在意,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往里间走,结果就看见白太太穿一件吊带裙蜷腿坐在床边,正是某些漂亮女郎最喜欢的姿势,美人鱼一样妖娆,一身曲线展示得淋漓尽致。她像是无心似的,立刻站起身来,亭亭地朝白缘山走几步,说:“我来帮你擦吧。”
白太太无疑是一位十分貌美的太太,即使她青春不复,已是半老徐娘,到底还是个美人胚子,未施粉黛地立在灯光底下,乌蓬蓬的卷发衬着一张素白的小脸,叫谁来看,都得承认她的魅力。
但她的丈夫似乎并不认同这一点,不单没有半分动容,还毫不留情地朝她下了驱逐令:“回你自己的房里去。”
他们明面上住在一间卧室里,但早不同床。这别墅里的主卧很大,推门进来是个小厅,右手边的次间里才放着寝具,此外还套着一间小书房。白缘山没在这里办过公,他另有一间完全独立的书房,平时他不在的时候都落着锁,但是黎容可以溜进去玩。这间废弃的小书房就多摆了一张床,给白太太住。
白太太霎时脸色煞白,白缘山不管她,掀了被子坐进去,白太太痛苦地唤他的名字:“缘山……”
“黎靖云,你可要想清楚。”
白缘山轻轻飘飘一句话,白太太瞬间哑声,终于偃旗息鼓。
白缘山娶白太太,是完完全全的商政联姻,甚至他本人不见得多么愿意,只是无所谓娶谁,也就遂了某些人的愿,当还个人情。再者说,白太太性子糊涂,这是白缘山决定娶她的关键原因,他不愿意花费时间去安抚自己的后院。事实证明他看人实在j-i,ng准,白太太身为一个家庭里的女主人,但凡聪明一点,不会连家里几个佣人都拿捏不了。
白太太大概知道自己情眷淡薄,不知从哪里得了启发,竟然跟旧式的当家主母一样,开始给白缘山床上送人。她想得简单,与其让白缘山在外面被那些狐媚子勾`引得跟她作对,不如找几个自己知根知底的,帮着笼络丈夫的心。中国几千年的习俗传统,总不能一点用都没有。
白缘山是一个性情寡淡的人,但毕竟是个男人,家里的不喜,不可能没点额外的消遣,至于白太太送来的人,他是一个也没碰过。白太太糊涂不像话,他可不会跟着犯痴,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正气凛然地拒绝了。他床上的事,还轮不到别人来管,他的妻子也不行。
一次两次,白太太还能安慰自己说是没找对口味,次数多了,白太太就觉出味儿了,因此很消停了一阵。她甚至大胆地猜测白缘山是不是天生冷淡,只是总也说服不了自己,便开始打别的脑筋。她倒从没觉得自己做错了,男人嘛,左不过那么回事,还能有不喜欢齐人之福的?
有一天她跟别的太太打牌,从牌桌上听来一点异事,说谁谁谁的老公竟然在外面包男人,结果染了病,正j-i飞狗跳地闹呢。她大惊,男人还能跟男人在一起?便有人说她土包子,现在谁有钱了不追求点刺激,男人比女人经c,ao多了,有人就爱玩这个,c,ao男人总比c,ao女人更有征服感,男人不就这么点追求。
这于几位有钱太太而言不过一个谈笑的话题,白太太却得了灵感似的,一直琢磨这个事,连牌也无心打了,匆匆回家,正撞见白先生的车进门,黎容从里头跳出来,一身中山装的校服笔挺,眼里带着笑,比烧了半边天的晚霞还要艳丽几分,正正经经的少年好时光。
白缘山斥责他:“干什么呢,不知道自己脚伤了?”
黎容朝他张手,“你太慢了,快点,我都闻到排骨味儿了。”
其实哪那么严重,不过是打球的时候扭了一下,筋骨都没伤着,他知道白缘山忙,于是逮着机会要白缘山送他回来,再忙也不至于到了家了还往外跑吧。他打着自己的一点小心思,毕竟已经好久没见着白缘山了。
白缘山真就绕过去把他抱起来,他一向愿意宠他,家里谁不知道。
经过白太太身边时,黎容喊了声妈妈,又把心思投到白缘山身上,亲亲密密地问他:“爸爸,你喜欢吃排骨吧,可好吃了。”他这是想用美食来留住白缘山,毕竟厨娘的手艺是家传的,很有些不外传的古法菜。
白太太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她这个儿子生得实在是……十分漂亮。
这其实是让她有些难堪的一点,她自己是个美人,便见不得比她还美的,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她自己生的,总有点自打嘴巴的意思。白太太大概隐隐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除了美貌一无是处,因此格外看重。她十六岁为了怀孕的事差点跟家中决裂,但孩子生下来了她又不见得多么疼爱,甚至把气都撒到黎容身上,一落地就远远地丢到一边,见也不见,连n_ai都没喂过一口。好不容易家中为她谋划了门好亲事,保她安安心心地富贵一辈子,她偏看不透关窍,非要作天作地。这人实在是一副好皮囊里装着一肚子糊涂,短短几十年就把荒唐事做尽。
如果她不打量着给自己男人找男宠,她大概还不至于走到最荒唐的那一步,但是黎容坚定了她的信念。白缘山跟她情眷寡淡,相比之下他对黎容就过于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