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睇了她一眼,看到她面上的微红,以及神态中的犹豫。他猜到她在想些什么。但他此刻并不是那么想说出口。
坐在床边,他拍拍腿,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坐过来。
苏衾鼻音很重,她摇摇摆摆,像一个笨拙的小兔子,栽进他的怀里。她双腿叉开,抱着他的脖子,坐在了他的膝盖上。
男人的身上很热,她与他的肌肤贴在一起,暖和得她轻微喟叹出声,她闭着眼喊他的名字,满是依恋:“宁城----”
“在。”宁城低头,看她乌黑的发顶,他若有所思,神情微冷,目光却暖,他低低声说:“有发烧吗?”
苏衾:“没有,就是咳嗽。”
“头疼吗?”
“没有,一看到你就舒服了。”她说着情话,绵绵软软地揽住他的脖颈,用鼻尖蹭他的皮肉。
他生得好,俊美容颜,不笑的时候冷若冰霜,笑起来时又是冬雨带暖。此时此刻,他笑了起来。
宁城从胸腔里发出闷闷的低笑,他抱着她倒在了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抚她的背部,哄她继续睡下去。
被子盖在他们两个人身上。他们肢体交缠,皮肉紧贴,苏衾整个人都埋进了他温暖的怀抱里,她在朦胧的睡意与忐忑不安中,感受到宁城摩挲她的脸颊,他没有说话,可是目光却一直看着她。
她在挣扎中,抬了抬眼皮,努力分辨他脸上的神情。
苏衾看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温柔,霎时间,好似所有情绪都上来了,她心中升腾起巨大的委屈来----她怎么哭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哭。
年轻的女人蜷缩在他的臂弯里,一点没有冷静自持的样子,她闭着眼睛,泪珠一颗一颗从眼角落下来。宁城擦去她哭得狼狈的面颊的泪痕,低声问她是不是难受了。
心脏在收紧,苏衾鼻音重重,她促促咳嗽两声,感觉头都快咳得剧痛。
她与他的手在被子下,十指相扣。她呢喃:“……你看到了吗?”
睡意在这一刻包裹住她,苏衾强撑想要回答,可她眼前蒙蒙一片,她困得厉害。她想起自己在不久前刚吃下了含有安定的药物,难怪此时就要睡过去。
她好像听到了宁城的回答,又好像没有。
男人的声音,遥远而失真。女人的手指被慢慢松开,被子包裹住她的躯体,她额头的汗水□□爽的毛巾擦去。苏衾浑身上下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她能感觉到一个熟悉的温度,替她换掉了贴身衣物。
宁城的回答是----
“我听到了。”
一个亲吻落在她苍白瘦削的指尖,他的声音很凉很凉,气氛阴沉,隐隐有电闪雷鸣之感。
“你会吗?”
会像乔治卿所说的那样,剧组杀青后就分手吗?
他这么问她。却不是想要她的回答。
宁城怜悯珍惜地亲了亲他怀中的女人,他靠在枕头上,苏衾雪白的脖颈就在他身侧,她呼吸轻轻,馨香动人。她皱着眉,睡着了,她软得像是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兔子,谁也不敢多动她。
只有他敢大胆地碰她,揉她雪白的毛发,触碰她软软的长耳朵。
他垂眼,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小天使这么乖,才不会说出让人伤心的话,对不对?”
苏衾哼唧了一声。像是一个回答。
宁城面上浮出笑意,他把她抱进怀里,仿佛一只在宣告领地的老虎,将自己的怀中宝纳入身下。
他搂着她睡着了。
*
《长途》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