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萧越正陪谢素书在晾晒衣物,听得阵阵马蹄声疾驰而来,正走至门口想一看究竟,脚还没迈出大门,一骑快马已掠至眼前,马上那人一勒缰绳,骏马长嘶前踢立起,嘎然停住,一人飞身落地,单膝触地行礼,朗声道:“殿下!属下救驾来迟!”
萧越冲他点头,神情严肃,“江燕,为何来得这么慢?”
谢素书听到动静,跟在萧越身后出来,紧张得手心都已汗湿,见得来人是萧越的大护卫,长吁一口气,似乎听见体内咚得一声闷响,这些日子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下去。
“回殿下,您派去送信的人一进城便被人盯住了,所幸他行事谨慎,在京城花了些时间辗转去正泰街,不料进了正泰街打听叶家在哪里时,被盯梢的人发现将其掳走,我们的人紧随其后,费了些功夫才将他救出来,如此才来得晚了!”
萧越虽是知道他一失踪,定会有人行不轨之事,可听到这个消息仍是脸色沉了沉,他皱眉问道:“可查出是谁的人干得?”
“那些人行事谨慎,并未留下任何线索,朱大叔被他们折磨的奄奄一息,属下救得他后,告诉他我便是叶家主人,他交给属下太子妃的戒指,说出这个地点后晕了过去,一直没有醒来,属下未能查得其他信息。”
谢素书惊愕,想不到京中想至太子于死地的人这般狠毒,竟然广布人手寻找可疑人员,狠施毒手刑讯逼供,本以为朱大叔去京中不会有什么危险,没想到却害得他差点丧命。
“之前刺杀我们的人可有查到?”
“回殿下,属下接到信号赶去时,那些人已逃走,追赶一天,在莲叶渡失去了他们的行踪,已查清那些死者的身份,他们是幽燕地区的游侠,尚未查出他们受何人指使。”叶江燕冷汗淋淋而下,
“游侠?他们何时与朝廷有了勾结?”
“朱大叔现在在哪里?”萧越问道。
“白太医带着他在后面的马车上,朱大叔昏迷中一直叫着‘惜儿’,所以我们将他带回来了,”叶江燕顿了顿,微微压低了声音道:“朱大叔恐怕……”
谢素书心中一沉,尚未开口,突然听到身后哇的一声大哭,扭头便见朱颜惜不知何时出来了,哭着冲到叶江燕面前,抓着他的衣袖狠狠摇晃,哭喊着问道:“我爹在哪里?我爹在哪里?”
叶江燕低头,面前女子状若癫狂,浑身颤抖着,菟丝花一般柔弱,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将她吹得灰飞烟灭,她仰起头哀哀的看着他,脸上虽然已哭花了难看,但五官柔美,他没来由的突然觉得心里似被针刺了一下,静静看她半响,指指后面遥遥跟上来的队伍,让一名亲兵带着朱颜惜去马车上看朱大叔。
朱颜惜边哭边奔着马车跑去,她自幼由父亲一手拉扯大,仅父亲一个亲人,听闻父亲昏迷不醒危在旦夕,也顾不得什么女子不见外人之类闺训,到了车前掀了车帘急急爬到车里,“爹爹--”一声叫唤,撕心裂肺。
这骤然一声爹爹,倒是把正坐在马车里照顾朱大叔的白芷吓了一大跳,车内光线略昏暗,待他看清来人后,已从神情上推测出她必定是朱大叔的家人,叹息一声,起身下了车。朱大叔受伤过重,此刻家人团聚,恐怕会是最后的一段时光,他自然不能打扰了人家。
朱颜惜坐在父亲身旁,紧抓着父亲的手,边哭边凄凄唤着“爹爹”。
朱大叔已昏迷了两天,却一直撑着一口气没断,不过是因为心里挂念家中女儿,非得见着女儿后才肯闭眼安息。朱颜惜这般唤了几十声,竟然将他唤醒过来。看见面前泪人儿一般的女儿,朱大叔张张嘴,用微弱的声音叫到:“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