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怀里。这一抱,他便看清了蓝芷失了焦距的眸子。许是醉意上来了,只见那漆黑的瞳仁水汽氤氲,泛着亮晶晶的光泽。
宽大的袖袍在拉扯间顺着皓腕下滑,贴着桓敬之颈间肌肤的双臂也不似往常的薄凉,反而微微发烫。嘴唇微阖间,有酒香溢出,若有若无地萦绕在鼻尖。桓敬之只觉得心里泛起一片燥热之意,打横抱起了蓝芷,抬脚将门轻轻踢开以后,稳步地抱住怀中人走向床前。
“不要……”
蓝芷在快接近床边时扯了扯桓敬之的衣襟,薄唇轻起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际。桓敬之闻言止住了脚步,望着怀里面若桃红,意识有些模糊的蓝芷。
“放我下来。”
桓敬之依着蓝芷的意思把他放下,但他刚一着地,脚下便一个踉跄,眼看在摔倒之际便又被圈回原来的怀抱里。桓敬之不由心下纳闷,看蓝芷连站都未必站的稳,却不知他要下来作甚。
但很快他便意识到蓝芷正专心致志地以一个略显怪异的姿势倚在自己胸前,垂头解着系在喜服外面的长带。看着他手指灵巧替自己脱了罩在最外层的袍子,桓敬之难以想到站在面前,举止看着有些匪夷所思的人会是醉意熏熏的蓝芷。直到他被脱得只剩下雪白的亵服,才意识过来蓝芷这是主动在替自己宽衣解带。随后蓝芷又抽开了系着自己嫁衣襟口的缎带,繁复的外袍便滑落至地上,露出里面单薄丝质的大红内衫来。桓敬之的指腹触碰到蓝芷正放在丝带上的指尖时,蓝芷不禁仰起头,迷茫地看着他。
“我来帮你。”
低沉悦耳的声线在此刻听来却是说不出来的魅惑人心,带子被解开时,上等冰蚕丝制成的衣衫便顺着肌肤缓缓下滑,露出蓝芷白皙圆润的肩头。
“冷亦,你把脑袋往下压点,我都看不到了!”
“啧啧,看不出来阿芷那么奔放啊,衣服扒得简直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啊!”
“小声点,小声点!见过那么明目张胆闹洞房的嘛。”
“诶?都说了闹洞房啊!那么矜持干什么?”
桓文若说完,如愿以偿地遭到了墨雪和冷亦的白眼。伸手正准备将窗户纸上的洞戳得更大一些时,只听见重物迎面飞来,砸在窗框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有暗器!”
她饶是被吓了一大跳,不由往后退了一步,不住拍着胸口给自己压惊。
“糟了……被我哥发现了,快撤!”
“混蛋,你踩我作甚!”
……
桓敬之听着外边久久没了动静,这才搂了衣衫半褪的蓝芷走到床边,将他放倒在鸳鸯锦被上。随手除了二人的亵服,拉了床帐将蓝芷轻柔压在身下。披散的乌发垂至枕畔,时不时蹭过他的面庞。蓝芷双手环上他的脖子,闭着双眼,仰首凭着直觉在漆黑一片的情况下摸索着桓敬之双唇的位置。细碎的吻从颈项一路蔓延而上,如同淅淅沥沥,延绵不绝的细雨落在他的肌肤上。一个极尽轻柔的吻覆上他的嘴唇,桓敬之低头深情回应着蓝芷。
不知何时,蓝芷的双腿被一寸寸地推开,原本湿热的双唇也从下巴沿着颈项一路游移至胸前。桓敬之抱着他坐起了些,轻柔慢捻之后才小小心翼翼地进入,蓝芷不由发出一声低吟,攀着他后背的双手不由紧了几分。
“很疼么。”
言语间满是怜惜之色,桓敬之的动作不由又温柔了几分。蓝芷的额上已有冷汗渗出,直到又经过了一番伺弄扩张,待他完全适应了以后,桓敬之才敢完全进入。两具滚烫的赤‖裸身躯毫无缝隙地贴合在一起,薄凉如水的夜色里只余下二人的喘息声。
“敬之……”
“怎么了?”
蓝芷扇了扇长睫,双颊泛起的红晕久久未散去。他的唇色原本有些偏淡,但此刻却是水润嫣红,宛若绽放在春日枝头上的娇嫩桃花。因为醉酒的关系,望着桓敬之的眼神迷离中带了几分妩媚,仅是一个简单蹙眉的动作,此时看来却是格外魅惑人心。
“日后就算没有孩子你也不介意么?”
“怎么想到这个了……”
蓝芷的眼神透出一种复杂的情绪,瞳仁里流转的光芒宛若琉璃一般璀璨至极却又脆弱易碎。桓敬之摩挲着他的唇瓣,感受到怀里的身躯在微微颤抖。轻浅的吻便情不自禁地落在他的眉心。他小心翼翼地亲吻他密集纤长的睫毛,最后覆上他娇艳欲滴的薄唇。舌尖轻柔地描摹着双唇的轮廓,唇齿间的气息交叠弥漫。明明是缠绵至极的拥吻,可持续到后来竟莫名让人觉得心碎……不像是欢爱,倒像是和久别的恋人重逢一般,虽然欣喜,却带着些许难以掩饰的哀伤。
“你要是喜欢孩子的话,以后我们就去收养一个孤儿。蓝芷,我有你一人便已足够了。”
身下的人闭着眼低低地嘤咛回应了一声。桓敬之在他沉沉睡去以后,端了清水温柔地把痕迹擦拭干净,替蓝芷换上了一身干爽的亵服,拉过被子揽他入怀。睡梦间,蓝芷感到有熟悉的体香包围着自己,唇角边漾起一抹浅笑。不由往桓敬之身上蹭了蹭,寻了个舒适的位置窝着。
屋内,大红的衣衫凌乱地散落在地上,摇曳的烛火照亮了床幔的一角。龙凤烛燃了一夜,滚烫的蜡油一滴滴落下,像极了红色的眼泪,在桌上凝结成块。屋外的雪仍在下着,不知不觉已在庭院的青石砖上积了厚厚一层。
墨雪因着昨晚喝多了便在桓府的客房睡了一宿,他起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