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最后一只烟蒂,冲石炎火笑,;他总会回来的,是不是?;
石炎火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大声答道,;是,蔺医生肯定会回来。;
夜风吹在两人身上,温柔舒爽,秦飞扬满意地点点头,一扫方才颓唐。
回家去。;转身钻进车里,向机场方向望,;我就不信等不回他。;
第十八章
(上)
蔺扶苏走后音讯全无,秦飞扬的日子一下子回到原点,每日下午去巡视地盘、产业,晚上坐镇店中处理一应杂事,空闲时与兄弟们喝喝酒赌赌牌,好似又恢复单身时的自由自在,唯一不同的是心里多了牵挂,不论多晚都要回家。
不知何时养成了习惯,每次走到楼下都要向上望一眼,期待灯光亮起,那人已经回来,可每次开门后面对的都是满室寂静。久了,只觉屋子大得离谱,空荡荡的难受,可不回去,又牵肠挂肚焦躁难安,只有睡在那张床上,抱着蔺扶苏枕过的枕头才能安稳睡上一觉,梦中幻想怀里仍旧抱着他。
连城没再让秦飞扬跨进大宅一步,却也没夺了他权,一切照旧,仿佛那三天从未存在过一般,只是再不复当初父子似亲密。江湖人嗅觉灵得很,眼见两人行迹日渐疏远,自然少不了多方打探,却一直不得其中真相,流言变了几遭,让连城听到后揪了祸首出来狠狠折腾了一道,从此消停,人人皆知秦飞扬仍是稳坐东宫,觊觎者收起爪子,江湖又是往日局面。
如此情形持续将近半年,才被春节过后一封来信打破。信封脏兮兮,和一堆帐单一道胡乱塞在信箱里,秦飞扬取出时险些便要扔掉,幸亏眼尖得瞄到寄信人名姓,这才免了日后懊恼。
离港不久,苏院长告知事情顺利解决,你已无恙,甚慰。彼时我正忙于行程,无暇他顾,其后一路奔波,一直未能及时联络,不知是否害你担心。
我现处苏丹境内,与众同伴从事难民救护工作,经常忙得焦头烂额,一天恨不能拆作4时,往往倦极而眠,睁眼后一日已然度过,直到日前稍有闲暇,恍然惊觉已过数月,竟不知你近况如何。
此地艰苦异常,无任何通讯设备,手机亦不能用,只一趟邮车月余来访一趟,无奈,提笔撰文,只不知此信要过多少时日才能到你手上。
我在这里很好,虽然累极,但能救生灵于水火,比起繁华的香港,这里的难民应更需要我,此中成就及满足感绝非和平盛世里能轻易获得。唯一美中不足处,当是你不在身边之故。
你呢,近况如何?娱乐城生意是否兴隆依旧?芬姐手下又添了几位漂亮小姐?酒呢,我没看着你,是不是又喝得很多?
写了这么多才突然觉出可笑,你未必还肯在原地等我,又或者,这封信未必能寄到你手中,即便你真的收到,也未必会回信给我。罢,只当我闲来无事,为这段时日作文纪念。只不过,你当真回信的话可要尽快,此地工作已告一段落,恐怕不日将前往下一地点,具体位置尚不得知,太晚的话只怕错过。
呵,我真是要求得太多了,算了,看幸运女神可愿垂青我,且将信寄出再说。;
秦飞扬又惊又喜地读完,目光移动到最后一行,赫然发现落款日期竟然是两月之前,顿时破口大骂:;什么破效率,邮件要寄这么长时间!;
扔下信纸,秦飞扬立即打电话给助理,;马上给我订张去苏丹的机票。;合上手机,又捡起信来反复的看。
此时正值凌晨四点,可怜助理小于忙碌一天,刚沾上床又被叫起,不知老板发什么神经,又不敢抗议,只得去给航空公司打电话,一边干活一边抱怨,;如今这世道,赚钱真正不易!;
不一会儿,小于回话来,;老板,香港尚无直通苏丹的航班,且那个国家刚刚发生动乱,目前已全面禁止入境。;
秦飞扬一把将手机扔到墙上,砸得粉碎,喃喃咒骂:;蔺扶苏你疯了,跑去什么鬼地方。;
骂归骂,无奈别无他法,他只不过黑道老大一名,毕竟不是通天人物,说服不了航空公司为他单开一架飞机,着急也是无用,骂过后,也只得老老实实坐下来,找出纸笔写信。
秦飞扬从来狂放,最年少轻狂时也未干过这般小儿女事情,谁料三十几岁写起情书,初初落笔实不知说些什么,只好将蔺扶苏信中问题一一做答,最后;快回来,我想你。;
写毕天还未亮,秦飞扬已无睡意,捏着信纸捱到邮局开门时间,飞车冲过去寄航空特快,照来信地址写就封皮,交给服务人员。
秦飞扬暗暗祈祷,只盼此信速速交到蔺扶苏手上,谁知寄出去后直如石沉大海,一丝消息也无,急得他上窜下跳,脾气一长再长,每日脸色阴沉得似人欠他五千万。众手下暗自揣测老板是否已界更年期,人人自危绕着他走。
这日秦飞扬正招了众助手在办公室开会,电话响起,话筒中传出清亮男声,;秦飞扬,是我。;
话筒中有些微杂音,不甚清楚,饶是如此,秦飞扬还是一下子辨认出这把日思夜想的嗓音,捏着话筒的手顿时握得死紧,似乎这样便能抓住这人不再溜掉,心跳得几乎从腔子中蹦出来,几个月积蓄下来的担忧焦虑瞬时找到宣泄的出口,便要就此发作,这股子闷气转了几转,终是又压了回去,只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你现在在哪儿?;
十八章
(下)
我在索马里南部的一个小镇,医疗组上个月转移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