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涤洹真人放下武器,停止负隅顽抗,放了人质,早些投降。
鲁堂主自有袁虎之才,倚马千言,下笔立就,写得是辞彩斐然,内蕴丰瞻,最后两句收尾喊话特别有力:“你有本事抢男人,你有本事开门哪!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看得我忍不住就循环上了,循环了一会儿,才把文稿交到万管事手中,叫他找来几个声音好中气足的影卫蹲在楼顶上喊话。
楼上劝降的还不算什么,楼下才是我布置的真·杀阵。由于肖竹还在涤洹真人手里当着人质,我也不敢布机关,怕阴错了人,只好先叫人把顶楼房脊下的瓦片从里头弄松了,又将大梁拆了一段儿,另添了梁柱撑住房子,只叫他落脚那一处空落松乏,只要人落上去便能摔下来。
只要摔下房里,那房间两旁埋伏着的影卫便能执着弓努挠绳把人或杀或捆出来——端看先掉下来的是谁。
若肖竹先掉下来,涤洹真人有了准备,不落入我陷井当中也不怕。
客栈外是一片民宅,鲁堂主已亲自带着人到各家串门布道,或强征或洗脑,把他们的房子借了过来,叫冲渊教弟子一面发展信众,一面和影卫轮班埋伏,时时张弓开弩,只待涤洹真人现身便暴起围杀之。
两下布置妥当,叫来楼顶上搞宣传的影卫来问了一趟,涤洹真人那里却还没有出来,也没放肖竹出来,愣是在空间里装起了缩头乌龟。
他若不放人,我也只能和他这么硬撑着。旁的我也不大担心,可是肖竹在里头会不会受他虐待,有没有吃喝?这么多人日夜盯着他,一天两天还好,若是在外头日子久了,怕是人心就要生变了。
而且肖竹无故失踪,我又回不去,牧影阁中人会不会趁机自立,也更叫人担忧了。
我正在房里烦恼,门忽然叫人推了开来,一个身着黑白条囚服,手上……手上什么也没铐?渊栩两手分垂身侧,缓步到到房中,盯着我道:“本座一手养育你长大,想不到你大了,有本事了,却为了肖竹和本座翻脸。”
几句话的工夫,他就已落坐在我对面椅上,抬手握住了我的下巴:“阿闻,本座若是一呼,冲渊教之人自然还要奉本座为主,到时候本教教众就要与牧影阁弟子相杀,再没人能顾得上你的肖竹,你信不信?”
我挥手拨开了他的手:“忙着呢,没工夫理你。”
他微露邪笑:“若我说我有法子引出涤洹真人来呢?”
61、小团圆
他有什么主意?他能有什么主意?不是我小瞧渊栩,认得他这么久,也没见他做成过一件邪教教主该做的事。
布道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让皇上也信你这邪教啊?
对,这个主意很重要。现在我是教主了,就得把冲渊教往高层发展,就算发展不上皇帝,也得让士大夫们都信了。不过这就得彻底改理论了,谁们家统治阶级也不爱听公有制……
算了,有那工夫我自己起兵造反了。
渊栩挑衅地朝我笑了笑:“怎么,你怕我对你的肖竹不利?放心,他对我虽然没什么好处,但拿捏我的主意都是你出的,我连你都不曾下狠手对付,何况是他呢。”
他越是这么说我就越觉着其中有诈。
可我也只想得出杀涤洹真人的法子,真诱他出来倒不方便了……罢了,还是听他一回。实在不行了,大不了派人去京里找大哥。只要大哥在,涤洹真人一定会放下警惕出来,但是这么一来,我跟大哥之间一定会生出嫌隙。
世事总难两全,大哥和涤洹真人关系这么近,只要我杀他,大哥怎么也会不高兴的。
我抬起头来,就看到渊栩跷着二郎腿坐在对面,一派有恃无恐的态度,凉凉地说道:“下定决心了?”
虽然是问句,却没什么疑问的意思,而是带着绝对的自信站起身来,一手插在口袋里,意态闲适地说道:“去把楼顶那些人都撤下来,别人都不用,只要你我两个人就够了。”
不妨一试。
我也站起身来,把手搭到了渊栩的手上,就好像和他关系还没破裂时一样,保持着和他长短一致的步子,一同从屋里踏出。
不过话说回来,他好像没看出这是囚服,穿得还挺高兴似的。
客栈不过两层,出了客栈大门,往上一跳便落到了屋脊之上。屋顶四角的影卫还在loop着雪姨的成名曲,令人心旌摇动,热血沸腾。
我轻轻拍掌,吩咐道:“不必再念了,都下去吧。”那几个影卫同时住了口,抬头看向我们。其中一个老成些的还问道:“我们阁主还在里头,闻人教主,您可是有什么办法了?”
我哪有什么办法,只略略点了点头,倒是渊栩充满自信地答道:“你们要是还想让肖竹回来,就都下去。阿闻跟涤洹真人是老相好了,哪会不知怎么对付他?”
我眯起眼瞟了他一眼,等到影卫都下去了才稳稳开口:“怎样,你的主意呢?你以为肖竹出不来,我便能把你扶正了?依刑律,以妾为妻,是要各杖四十,徒二年,依旧回复本位的。”
他“呵呵”冷笑两声:“笑话,阿闻,你当你和肖竹真是什么夫妻么?官府又不曾上档,婚礼也不曾正式办完,只是你们俩人自相糊弄罢了。”
他悠悠向前走去,眼看着就要走到我替涤洹真人挖的陷井上,我再也按捺不住,从背后拉住他道:“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要是捣乱来的,现在就给我下去,我自己想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