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出了殿门上了自己的软轿,长乐才舒了口气,她紧紧抓住春桃的手腕,低声叮嘱道:“你且无需陪本宫回去。听着,现在立刻去养心殿通知皇帝哥哥,就说睿王兄又犯癔症了,赶快去!”
春桃瞪大眼睛惊恐地捂着嘴,小声又急促地问道,“公主可当真?王爷分明许久未犯病了,怎的……”
“你观王兄适才神色举止可是有些怪异?”长乐眼圈有些发红,显然极为焦急,“他夜里一向笑吟吟的,方才分明是白日里的神魂出来了,否则他怎会那样冷漠?莫再问了,赶紧去便是。”
春桃忙点点头,神色惊慌地福了福身子,转身往养心殿的方向跑去。
长乐又看了一眼太医院的殿门,吩咐小太监们起轿。她抬手按着胸口,越想越觉得慌乱。
照理说王兄这几年病情稳定,白日里一个神魂,夜里一个神魂,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是断断不可能一生气便病发的,但刚刚因为小落墨的失踪,王兄竟在一刻钟之内换了不下五次神魂,看起来竟像是两重神魂在互相争夺主动权一般,实在令人心惊,且他自己还浑然不知的样子。
“但愿别再出什么事才好。”想起几年前聂臻病发血洗朝堂的模样,长乐神情悲悯地喃喃道,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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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主殿,此刻气氛剑拔弩张。
系统瑟缩地坐在被子上,看着诸茗被掐住脖子艰难喘/息的痛苦样子,又看向聂臻一脸y-in沉的嗜血表情,绝望地叹息。
“我早就说了让你好好做人,别撒谎别太自信,你偏不听,藏什么猫!现在被发现了吧。可怜落墨拼死拼活救活你,现在你要是被聂臻捏断脖子,那才真的冤。”
一刻钟前,影六在床底下找到了小落墨穿的衣物,诸茗的谎言被拆穿。聂臻原本便变换不定互相争夺主控权的两重神魂更是在一瞬间勃然大怒,若不是影卫拼死护着拦着,又奋不顾身上前挡住了聂臻几掌,恐怕如今的诸茗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三个影卫均身受重伤无法起身,足见聂臻那一刻有多暴怒。
这会儿已经没人敢进殿来拦了,若诸茗还不说实话,恐怕聂臻真会捏断他的脖子。
系统头疼地想了想,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它叹了口气,飘到诸茗身边,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能量强度,随即把一团白色的光放到了诸茗的胸口。
那光一接触到诸茗便隐没不见,系统见状心上一松,缓缓闭上了眼睛。与此同时,诸茗原本挣扎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他睁开眼睛,看向男人手里属于小落墨的衣物,艰难地开口道,“你就算把我杀了也找不到猫,不如冷静点让我把猫放出来。”
聂臻狭长的眸子微阖,脸上冰冷的嗜血杀意也有所减弱,他松开手,无动于衷地看着诸茗摔到床上痛苦咳嗽的模样,沉声道,“将猫儿还给本王。”
“诸茗”咳了一会儿便坐了起来,他艰难地哑着声音把之前小落墨救他、化形、他为救小猫绘制血符以及血咒的作用解释了一遍,然后从怀中把那个锦囊拿了出来,在聂臻可怖的视线中颤抖着手打开,口中念了个咒,看着那道符旋转着发出红光,变成一个血色的笼子。
巴掌大的黑猫蜷缩着身体窝在笼子里,往日里漂亮灵动的猫瞳紧紧闭着,呼吸极为微弱。
小心翼翼地把笼子递给聂臻,“诸茗”真诚道:“诸茗并非故意要将黑猫藏起,只不过黑猫于我有恩,在确定王爷不会对圣猫不利之前,诸茗不敢冒险将猫交给你,所以才出此下策,实在惭愧。如今知道王爷看重落墨,我也放心了,圣猫受伤颇重,需要血咒护持,在它醒来之前,万万不可离开这个笼子。若王爷信得过我,诸茗可用王爷的血再次绘制一个血咒,王爷与圣猫感情亲厚,你的血咒于黑猫而言应当更有益。”
聂臻自笼子出现的那一刻起便一瞬不瞬地盯着里面奄奄一息的黑猫,他狭长的黑眸中神色难辨,却幽深得可怖,俊美的脸上此刻已经没有了半分表情,平静地令人心惊。
不过是半个时辰的功夫,他的猫便成了这个模样。
出门前还乖巧地撒着娇说很快就好,让他等他出来,要抱着回府睡觉,如今却闭着眼,无声无息。
聂臻握着衣物的手已经攥得青筋暴起,另一只手依旧稳稳地托着笼子。
他安静地听着诸茗解释,视线盯着笼子里的猫,高大j-i,ng壮的身躯在烛火掩映下显得有些诡谲,分明没有了一开始暴怒的模样,然而反常的平静和镇定却令在场的人噤若寒蝉。
等到“诸茗”说完,聂臻只垂眸瞥了他一眼,声音低哑地说了一句话,随即便带着猫转身离开,连原本拿着的衣物都直接舍弃了。
“若猫儿救不回来,国师便殉葬吧。”
用小落墨的命去换他人的命,他聂臻何时如此善良了?
第75章 王爷的掌中宝
亥时, 睿王府主院灯火通明。
管家匆匆带着侍从从主卧里退出来, 轻轻地关上门, 回头看着身后仆人手中端着的饭菜,心情沉重地叹了口气。
影七捂着胸口从树上跳下来, 走近了压低声音问, “王伯, 猫崽怎么样了?”
管家摇了摇头,“唉,看起来也不知能不能熬过今晚, 它那样子连出气都不会了。王爷刚刚给它喂水, 全漏出来了,吃不下东西也醒不过来,连御医都说回天乏术,王爷还能如何?你可知到底发生了何事?前几日看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