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七看了一眼房门,只觉先前胸口被击中的地方痛得更厉害了,只好含糊道:“我们也不太清楚,似乎是王爷带猫出去, 回来便这样了。”
他和影六影五目睹了小黑猫被国师变出来的全过程, 心里不震惊是假的, 但是王爷曾下令谁也不许议论小黑猫的事情,更遑论是人变猫这种惊世骇俗之事,他们再如何好奇都得保持沉默。
管家拍了拍影七的手, 理解道,“我知道你们有难处,你和影六他们的伤严重了些,且早点回去休息吧,这段时间别再用武。”
影七应了一声,目送着管家带人离开,自己又在房门口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屋中有什么动静,才忧心忡忡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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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卧内室的床上,几颗被随意扔进来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明亮的光辉。
聂臻依旧身着夜里进宫时穿的玄色朝服,此刻他坐在床边的椅子里,双手手肘撑在榻上,微微俯身低头看着被圈在手臂间的血色笼子,眸色沉沉。
微微泛着红光的笼子由一道道r_ou_眼可见的红色线条构成,看上去竟像是一股股极细的血液,纵横勾转间形成一个个神秘复杂的图纹,那些线摸上去时并不能摸到实体,却奇异地形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将幼弱的小猫包裹了进去。从外面看可以看到丝丝缕缕的血丝正缓慢地渗入小猫的身体。
聂臻凝视着笼中的猫,大手试探着覆上去,极轻极轻地抚摸了一下小猫额头上的白色绒毛,他缓缓闭了闭眼,心口处一阵又一阵细细密密的疼痛蔓延开来。
“是本王错了。”
低哑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带着不为人知的晦暗情绪。
“猫儿从来便事事以本王为重,未曾顾虑过自己的身体,我竟放任你去救人……”
好言商量,事事顺着,唯恐小猫感觉拘束和不自由,担忧小猫不快乐。
然而他的纵容换来了什么?他根本不应该让他的猫离开他的视线,更不应该顾虑所谓的情感对等。
需要什么对等?何时聂臻竟也优柔寡断起来,讲究你情我愿了?就该在最初的时候将人捏进掌心收进羽翼下庇护才是。
他的犹豫和试探险些让他失去了猫。
“猫儿可还记得本王说的话?”聂臻轻轻抚了抚小落墨稚弱的脊背,“本王活一日便护你一日,自然,猫儿若活不下去,聂臻也没有存在的必要。记住了。”
笼中的黑猫紧紧闭着眼,似乎是因为疼痛,它不安地蜷缩着身体,喉间发出又细又弱的叫声。
聂臻安抚地将它抱进掌心里,托近了缓缓吻了吻小猫的额头,又把猫小心地放回榻上,低声细语地哄着。
往日他性情克制又冷漠,从来不习惯哄猫,如今倒是无师自通。
聂臻张开手掌,看着右手掌心血红的印子,漠然不语。那是他争夺胜出的证明。
最初神魂一分为二的时候,他们互不相让,谁都想占据身体的主导权,然而神魂抗争对身体的损害是极大的,每次胜出,他的手掌都会有一个血印。后来他们为了保护身体,达成了一致意见,只在规定的时间内出现,相安无事。
今日的失控,在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
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夜里出现过了。这次毁约的是白天的聂臻,却也绝不后悔,若不能出来,他如何护着猫儿?
门外忽然响起有节奏的扣门声,管家的声音传了进来。
“王爷,圆嗔大师已经请过来了。”
聂臻捏紧手掌,又深深看了一眼小落墨,起身开门,将人迎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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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老衲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圆嗔大师弯腰将舍利子小心地放到小猫两爪间,让它自己抱着,随即直起身继续道,“国师所言非虚,他的血咒确实能帮濒死的圣猫延续生命,却只是暂时的,若找不到彻底治愈的方法,不出三日,圣猫便魂归西天。”
圆嗔说着抬手掐了个诀,指尖逼出一束金色的光,那光甫一触到血咒形成的笼子便快速地蔓延开去,将笼子团团围住,瞬息之间又消失不见。
“王爷请将血抹到猫的眉心。”他抬手指了指小落墨的额头。
聂臻依言划破手指,将血小心地涂到小猫额上。随着他的动作,原本难受地细细呻/吟着的小落墨竟慢慢安静了下来,无意识地用小脑袋蹭了蹭男人的手指,总算是不再如同先前那样痛苦,喉间软软地呼噜了一声,似乎是睡着了。
聂臻冷漠的神情禁不住放缓了些,眸光深邃温柔。
圆嗔大师见他如此,只叹息着摇头道,“此事还需由国师帮忙。我虽懂血咒,却不知绘制方法,老国师是制符好手,他的徒儿自然不会差,诸茗这些年能藏拙至此已是不易,品行端正尚可信任。王爷若诚心要救猫,便让国师用你的血液重新绘制一个血咒便是。此猫最依赖信任之人便是王爷,至亲之人才是提供血咒药引的最佳选择。”
聂臻沉吟片刻,低声道,“本王明白。”
“王爷能放下成见再好不过。”圆嗔大师摸了摸胡子,他笑容慈悲,眼神悲悯,看着眼前面容冷肃的亲王,温和道,“恕老衲直言,王爷的神魂……是否已经错乱?若我没记错,此刻的神魂原本是白天方会出现的吧?”
聂臻顿了顿,沉声道,“正是。”
“果然如此。”圆嗔大师神情凝重,长叹一声,“都是命。我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