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此猫能助王爷逃过一劫,却未曾想到在王爷心中竟把猫看得比自己还重……如此一来,猫受伤王爷势必失控,你们的命早已纠缠不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还谈何救赎?”

“本王何需救赎?”聂臻勾了勾唇,神色邪妄,“它若能一生顺遂,我的癔症自当不药而愈。”

“若此猫度不过这劫数呢?”圆嗔大师问。

“同生共死而已。”聂臻低声道。

他望着小落墨的眼神缱绻而眷恋,是与性情截然不同的柔情。

圆嗔大师沉默了一瞬,叹道,“罢了,解铃还需系铃人,王爷心中既已有取舍,旁人再如此相劝亦是无济于事。世间难得有情人,为情所困总好过孑然一生,老国师曾断言世间不存在能令睿王倾心之人,未曾想到你心爱之人竟是圣猫所化,果真一切皆有定数。既如此,老衲便把救它的法子说一说,用不用还看王爷的意思。”

“但说无妨。”聂臻回道。

“早年我与老国师一同游历,曾偶遇一女j-i,ng怪,道行高深却蜗居于一偏僻村庄,从不使用法术,只把自己当凡人看待。你道是为何?只因她恋慕村中一男子,为了与男子相守一生,不惜摒弃前尘,中断修行,无怨无悔。随后,男子病重,她束手无策,我与老国师同样救治无力,回天乏术。山穷水尽之时,她竟与男子签订了血契。

所谓血契,签订者寿命同享,一人逝去,则另一人不能独活,可谓同生共死。后来那名男子与那女j-i,ng怪活到了耄耋之年便相携逝去,世人皆道夫妻二人情深义重,全然不知女子并非凡人。王爷若真要救猫,唯此一计。”

“有何不可?”聂臻声音低哑,“大师所言正是本王最为期盼的,只要猫儿能活下去。”

“阿弥陀佛。”圆嗔大师手中佛珠滚动,眼中隐有沉痛之意,“此事老衲本不该告诉王爷。王爷命格奇诡,若无此猫,日后必将一统春秋大业。奈何天意弄人,终是逃不过。睿王可记得老衲当日所言?黑猫本不该化形,它的化形是以寿命为代价,注定早夭,弱冠之年都难以熬过去。血契一签,寿命平摊,睿王寿命只到不惑,如此,你也甘愿?”

“自然。”聂臻颔首。他俯身小心地把猫抱起来,放到一边软软的枕头上,又用帕子拭净小落墨眉心的血迹。

圆嗔大师欣慰地点头,“那么血契便由国师来主导吧,老衲回去便遣人通知国诸茗,他已学成,这些事是该由他来做了。”

聂臻颔首,目送大师离开。

他转身正想把小猫抱起来,身后忽然又传来圆嗔的声音。

“王爷爱猫的方式本不是我该干涉的,但老衲仍想嘱咐最后一言,你若顾念它,便控制好神魂。神魂错乱会导致何等下场,王爷七年前应当领教过了。”

聂臻神情漠然地俯下身,动作轻柔地把猫抱起。

炽热的吻落在小落墨额上,一触即分。

他看了看掌心的红印,嗤笑一声,随即缓缓闭上眼。

高大的身躯在一瞬间摇晃了一下,又很快站稳。

男人睁开眼,眉眼温柔地勾唇笑了起来,他轻声道。

“本王该如何宠爱猫猫,恐怕只有它才有资格发出质疑。不过……现在质疑也无用了。”

他早说了,若出事,便不再给猫猫自由。

***

第二日戍时,睿王府大门口。

诸茗陪着长乐公主下马车的时候,手心里还有些薄汗。昨夜的事他至今想起来仍心有余悸。虽然早已知道睿王性情桀骜易怒,但正面对上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还是无法镇定自若。

长乐见诸茗额上冷汗涔涔,不由好笑地扔了一条帕子给他,“我道你怎么突然要带我来王兄,原来是怕他。这还没见到他你便怕成这样,待会儿见了要是晕了该怎么办?”

诸茗闻言脸上浮起一阵薄红,他推动轮椅转了个方向,惭愧道,“公主莫怪。我实在是……幼年便太过惧怕,以至于如今也没能改掉这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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