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云逸两个字,赵晓乐挺高兴,心说马上就能看见张云逸了。可是等开近了,才发现有点不对劲。赵晓乐把车停好,伞都顾不上打都出来了,云逸的大门紧锁着,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赵晓乐看了看表,还没到晚饭时间,更没到打烊时间,怎么说都不应该关门,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儿。打电话给张云逸,嘟嘟嘟的响了半天也没有人接。赵晓乐一刻也没敢耽搁,回到车上直接开往张云逸家。
敲了两下门,都没有人应。赵晓乐站在门外拨了张云逸的号码,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动静,果然,几秒钟以后,里面传来了铃声。赵晓乐用力拍了两下,沉下声音说,“是我,开门。”
过了很久,门才被打开,张云逸站在门口,什么表情都没有。
“出什么事儿了?”赵晓乐问。
张云逸摇摇头,让出门口让他进来,赵晓乐拉住他,“到底怎么了,你说句话啊。”
张云逸抿着嘴抱着手臂,眉头皱得紧紧的,一言不发,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
赵晓乐想了想,“不说就不说吧,那我跟你说个事儿,你猜我今天干什么去了?”
张云逸摇头,赵晓乐把右耳凑到他面前,“看!”
张云逸看着赵晓乐刚打的耳洞,有些泛红,似乎已经开始肿了,“疼么?”
“我也以为得多疼呢”,赵晓乐说,“就像针扎了一下似的,不怎么疼,啊,对了,还有这个。”
赵晓乐把小纸袋递给张云逸,“我挑的,你看看好不好看,不好看咱们再去换个你喜欢的,一对,正好咱们俩一人一个。”
张云逸拿着纸袋,却没有急着打开,“你知道只有右边有耳洞是什么意思么?”
“我知道”,赵晓乐沉默了一会儿说,“但是既然你敢这样,我也没什么不敢的。”
张云逸打开纸袋,是个深蓝色绒面的小盒子,打开小盒子,一对带着碎钻的耳钉安静的躺在里面。张云逸拿出其中一个,仔细看了一番,笑了起来,赵晓乐挠挠头,“不好看么?”
张云逸像看见什么好玩的似的,笑个不停,笑得赵晓乐摸不着头脑,刚想拿过耳钉亲自看个明白,一滴眼泪啪嗒
的就落在了他手上。
眼泪断断续续的落下来,赵晓乐慌了,他知道张云逸心里有事儿,他也知道肯定出了什么大事儿,但是张云逸不说,他只能装作不知道。
“不至于难看成这样吧”,赵晓乐说,“不喜欢也没事儿,不都说了么,不喜欢咱们就去换啊,也不是换不了。”
张云逸不说话,嘴角还保持着笑起来的弯度,就是眼泪不停的往下掉,赵晓乐抱住他,平时贫的要命的嘴,到了这时候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别难受了,有什么事儿都能过去的,别难受了。”
张云逸的失常只持续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又像没事儿人似的照旧去了店里。而赵晓乐直到下午去了美发学校,听别人说了才知道,云逸的一个发型师,领着十几个人一起出去单干了。
一下少了十几个人,张云逸就算是铁打的也扛不住,虽然照常开张了,可是根本应付不过来。白天在店里忙得要死要活,晚上还要联系熟人,看看有没有能过来帮忙的。赵晓乐知道他脾气倔,指定得死撑,于是面上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暗地里不停地帮他招兵买马。
赵晓乐终究没能在三天后戴上和张云逸一样的耳钉,每天着急上火的,耳朵很给面子的发炎了。可是赵晓乐顾不上,每天电话不停的打,就是为了能给张云逸多张罗到几个人。等到终于把那十几个空缺都补个差不多的时候,耳朵已经开始化脓了。
张云逸拿棉签沾着双氧水给赵晓乐消毒,泛起一层白沫,“大夫没告诉你得注意点么?”
“告诉了”,赵晓乐不在乎的说,“我自己也弄来着,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还是发炎了。”
他不说,张云逸心里也跟明镜似的,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空缺就补上了,虽然那些人来的时候没提赵晓乐,但张云逸明白,这些人都是赵晓乐磨破了嘴皮子才拉来的。
“店里……差不多恢复正常了”,张云逸说。
“嗯,那就好。”
“我跟他们说了”,张云逸收起双氧水,“以后我每天就接受十个预定。”
“啊?”赵晓乐转过头看他,“为什么,你那些客人能乐意啊?”
“我说了,要是有人问起,就说这阵子人少太忙了,我把眼睛累坏了”,张云逸笑笑,“这样,咱俩的时间就能对得上了。”
赵晓乐怔住,直到看到张云逸耳朵上那个闪着细碎光芒的新耳钉时,才回过神来,“看来我挑的还挺好看的,比你以前那个好,以前那个都没什么光了。”
张云逸一挑眉,“赵晓乐,你不想说点别的么?”
赵晓乐的眼珠转了转,“没有,你想让我说什么?
”
张云逸了然的点点头,他跟赵晓乐,亲也亲过了,睡也睡过了,腻歪也腻歪过了,但是就是不说喜欢。赵晓乐可以说,‘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也可以说,‘你敢这样,我有什么不敢的’,但就是不说喜欢。张云逸自己也一样,他可以跟赵晓乐分享心里那些从未跟人说起过的打算,也可以戴上赵晓乐买的情侣耳钉,但是也不说喜欢。
无所谓,张云逸想,反正他们都不是坦白的人,就算行为上肯坦白,嘴上也从不坦白。
从前有一个带着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