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贵馆上下一起讨论,也没什么。老先生说年岁相当的大夫任我选,是不是都来到酒楼了啊?
裴大夫打趣道:“原来重芳现在就开始相看人选了?这场中的都可以。”语毕见王谢直直的望向裴小妹,赶紧话锋一转,“族侄女就算了,不是说过的么。”
王谢赶紧道:“不不不,在下绝对没有看裴小姐,看的是旁边……呃,对,就是旁边那位。”
他说得欲盖弥彰,裴大夫看看,裴小妹身边好几个人,年轻面孔都是秋城的,一颗心放下来,笑道:“没关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王谢赶紧遮掩:“那就好,裴老先生确定做得了主?”
裴大夫道:“只要年纪相当,那便没问题。”
王谢放心了,道:“裴老先生,请问是贵馆先出题,还是在下先出?或者猜枚?”
“这两位先生猜枚可好?”裴大夫倒也公平。
“那就请二位各抓一把瓜子,自行议定先后单双。”王谢伸手一让。
二人手里瓜子合起来是个“双”,说书人猜对了,他便道:“据适才我俩商议,这局谢少爷先行。”
裴大夫微笑点头:“还请重芳将题目交予老朽。”
王谢先一愣,挠挠头道:“呵呵,等我去写。”自觉走到屏风一侧,提笔开写。
裴大夫,乃至众人,心里都在想,不知道这位谢少爷是托大呢,还是过于谨慎怕泄了题呢。
王谢不多时便搁了笔,将一张笺纸递给评判,另一张向裴大夫递过去,笑道:“在下便班门弄斧了。”
裴大夫一看题目,怔住:“这……便是第一题?”
“正是。”
裴大夫反复看了两遍,心里确定这是王谢投石问路,便将笺纸交给一位弟子,道:“澄云,你去写罢。”
裴澄云,裴大夫亲近弟子之一,接纸在手,一躬身:“是。”再定睛细看,不禁也愣了,足足读了三遍,抬头看看师父,又看看王谢。
“这位澄云兄,请了。”王谢收敛笑容,回身,落座,提笔,默写。
裴澄云看不到他的动作,但也反应过来,转身在屏风另一侧坐下,稍加思索便写了起来。
谁知他方子才拟了个开头,就听场上场下微微的骚动,抬头,正见王谢将一张折好的纸递到上首的桌上,还拿个瓜子碟压好,对着他点点头便下去了。
说书人怀里带着火折子,一晃点燃线香。
裴澄云心里一紧,暗道这题莫非有诈?明明是普通病症而已,还能出什么花样?笔下也加快了几分。
线香燃得极快,即使没有风,也不过半刻,裴澄云刷刷写完最后一笔,线香还余一寸的零头。
裴澄云递上自己答案,也下去了,场内场外所有人都盯着两位评判。
只见一位拿起裴澄云答案,一边看着一边点头,另一位先端起瓜子碟,再拿过王谢答案,展开看了,却是露出忍俊不禁的表情。接着两人将笺换过,看后连表情也是换过,一个认真,一个微笑。
二人互相看看,低声交流了一下,便道:“双方均言之有理,要是按实际讲,谢少爷所言更加符合。”
裴澄云怔住,裴大夫也愣住,兴安医馆人全傻了眼——第一题,怎么就输了?
王谢给自己端了杯茶,问:“裴老先生,或者这位澄云兄,您觉得,这题,方便让大家听听么?”
裴澄云重重点头,裴大夫也点头道:“那我们要聆听重芳的高论了。”
老方老冯互看一眼,老冯笑着比了个“请”的手势,老方便道:“我来念:春城有一乞丐,平素身体强壮,独身栖于郊外破庙,近日天冷,四野无人,饥寒交迫,忽遇过路人,落下一纸包,内有干粮馍馍三只,食后肚腹饱胀,甚是难受,其余症状无。问,对他而言最适宜之治愈方法为何?”
老冯道:“兴安医馆的先生列了两种办法,一种是方剂,怕我等外行,注明是消食化积等便宜药材,也就不一一叙述了,另一种是针石之法,刺激穴道,或催吐,或助消化,立时见功。”说到这里停下,看看在场所有人,道:“在见到谢少爷答案前,我二人都觉得这位先生的答案极佳。”
这个关子,将所有人的兴趣都挑起来了。
老方道:“谢少爷写的是:四野无人,乞丐无钱,如何觅得郎中?进口食物又焉肯吐出?又兼身体强壮,睡上一日一夜,自然便好。于乞丐而言,此举最为适宜。”
全场默然,随即哄堂大笑。
老方待笑声渐息,又道:“规矩是切合实际,我二人觉得,此方才是切合实际。不知诸位觉得如何?”
围观的众人一琢磨,果然如此,一个要饭的,确实请不动先生看诊,更没钱抓药,况且对他来说,不过是吃撑了而已,平日饥饱本就难以预料,吃一顿顶三天也是常事,最适宜的方法,可不就是睡觉么。
裴澄云脸发黑,他光想着这方子简单,预备乞丐可能有其他意外等等,却原来第一句就已经下了套,在结尾“最适宜”三字上收了网。可是他为人老实,也说不出什么。
裴大夫缓缓发问:“这答案,可与医药有关?”
王谢反问:“这题目,可与医药无关?”
裴大夫叹道:“重芳高论。”
王谢微笑:“轮到贵馆出题了。”
裴大夫向身旁一位弟子点点头,那弟子便从怀里取出两张纸,一张交给评判,一张交给王谢,冷着脸,到位子上坐了,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