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服自己。
学长只是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性取向罢了。他不该碰他的学长,也不能碰。那不道德。
吃完一顿饭,沈皞已经平静了下来。
他暂时成功的说服了自己:这是目前对于自己那不合时宜的念头最好的处理办法。
☆、08
春光灿烂。微风徐徐,绿榄亭亭。
月考结束出成绩后学生们再一次陷入了低潮期,一群人再一次重新立志要好好学习,走廊可见徘徊背单词课文的少年,天台可见失意被安慰的少女。
沈皞这次进步了不少,他还没觉得自己有多努力,就变成了全班总分第三。许舒齐照旧是文科飞升理科挂,考前刚问过人的一道物理题她还套错了公式,此生大约与理科无缘。
沈皞正走在路上出神,肩头忽地被人猛地拍了一下。
沈皞扭过头——没人,往另一边看去,便看见了谭奕成。
这种打招呼方式不仅幼稚而且无聊,然而几乎所有知道的人都不厌其烦,大概是因为这一举动暗含着赌博般的快感,沈皞也不能幸免。
见到谭奕成,沈皞第一时间的反应是调整面部肌肉,然而他越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平静,他的表情就越僵硬。
所幸谭奕成的脑神经并不能在不刻意的情况下分辨出“平静”和“僵硬”,他只是带着拍肩得逞的笑容,又拍了拍沈皞的背:“那个课题,我想到了。”
“嗯……是什么?”
这次他们定下了一个听起来很扯淡的课题。
——“除辣剂”的研发与味觉实践探讨。
这已经是生物化学范畴的事了,然而谭学长对此兴致勃勃,在某种程度上,他认为生物比物理要有意思一些。
更重要的是,该课题发源于生活实践——在学校饭堂的口味越来越重,谭奕成每次点个肉酱面都能吃出一双烈焰红唇且汗如雨下的情况下,他不得不将其列为课题的备选之一。
本地的口味向来比较清淡,即使沈皞他爸是四川的,因他从小在这长大,也并不十分能吃辣,两人对在食堂的烧喉体验深有同感,一拍即合。
虽然“除辣剂”这么玄幻的东西研发出来不大可能,还不如灌两瓶冰红茶有用,但关键在于这课题很有意思。
有意思,才有动力去做。
谭奕成是这么想的,沈皞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沈皞还要再忧虑多一分——他和学长,还是要见许多次不可避免的面的。
到那时,他还能控制住自己吗?
接下来一段时间好似平静无波,十分井然有序。中午在科技馆查资料的时候,因为有洪天植在旁边充当气场镇压,沈皞尚能和谭奕成相处自如,当对方是个优秀的合作伙伴,但别的时候就不行。毕竟洪天植也不总是有空来看他们,待到二人独处一室时,沈皞便忍不住要偷眼看他的学长——
额头,眉毛,鼻梁,眼睛,嘴唇,下颔,到细白的脖颈,修长灵巧的手指——
总是不够看的。
在每一次不被发现地偷偷看完之后,他又忍不住从头到脚地唾弃自己一番:不能再看了。
说好的不能碰,便别再激得自己起这种不当的欲念。
直到对方有一次抓住了他的目光。
谭奕成停下手里记着要准备的实验器材的笔,抬头说:“你看我**嘛?”
沈皞躲闪不及,内心慌得无以复加,半晌才道:“……没什么。”
谭奕成觉得他的停顿时长有些可疑,但他懒得细究,推了手里的笔记本给他看:“你看一下——我觉得我们都可以直接把化学实验室搬过来了,实在是有点多,能不能删掉些?”
“啊。”沈皞连忙整理好思绪,看起表来,心中叩谢十遍学长那感天动地的神经。
说要放下,心中却始终放不下,不见时心里平静,人在眼前时心潮却又万般难忍,——沈皞有些痛恨自己只是个不够成熟的高中生。
便能捱一天是一天。
这日天气很好,满天的云铺在罕见的蓝上,球场上不晒,抬手投篮也不会被太阳刺着眼睛。
一放学,就是一群热血男儿鲤鱼乡123也不背地冲去篮球场占地方——谭奕成他们班在一楼,十分占地理优势,去到时还没什么人。
热了会儿身,谭奕成临时跑去解决生理问题,回来的时候球场已被占得一个空位不剩——他们班场上还多了一拨人。
这拨人个个都看着眼熟,谭奕成一眼就在里面挑出了沈皞这出类拔萃的高个。
他远远地招了个手,对方见了他神色居然有些躲闪,只象征性的抬了抬手,那姿势连打招呼都算不上。
谭奕成皱了皱眉,最近几次见他小学弟,都是这个样子——他还未来得及细想,谢敏达又一胳膊搭上了他的肩,把他往怀里带了带:“高一仔们没场子打了,说要再一块来一场。”
“卧槽,你这一身的汗——”谭奕成把他爪子拨开,“行啊,几对几?”
“还是5v5,半场有点挤……也就这样吧!”
人还是上回那几个人。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上次高二差点被高一追平,想起来还心有余悸——更令人难以直视的是沈皞那个狠厉的暴扣。
本来沈皞他们过来只想好好的练个球,并不想打比赛,然而高二那边斗志高昂,便就此奉陪一下。事实上他更不想和谭奕成正面对上——虽然这几天他们光讨论课题就正面对上了好几次。
只不过他不大敢正眼看他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