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错乱了?祝玉笙一口气提在嗓子眼,面色冷如寒霜,示意鬼医快些进门。
鬼医也不敢耽误,快步走到床边,为贺燕飞把脉。
不久,鬼医下了评断:“这病症倒也稀奇。徒儿内里空虚,全身经络都有折损,也不知道是怎么落到这般地步的…”说着,他瞟了眼一旁面色阴沉的祝玉笙,又接着说道:“这三焦经阻塞不畅,又与眼睛息息相关,自然会影响目力,好在还有挽救的法子。先以针灸打通经络,老夫再开个方子,熬药后敷在眼睛上,养上一周便好。只不过…”
“不过什么?给本座说清楚。”祝玉笙听了前面一段本来稍稍放心,现在骤然听见转折,一颗心又悬起来了。
本来默不作声的贺燕飞突然开口道:“只不过以后看远处的东西,模模糊糊,至多见个影。徒儿说得可对?”
祝玉笙一愣,“至多见个影”?那又与瞎子何异!这也能叫挽救的法子?!
他正要质问,鬼医倒先开口了:“徒弟说得极是。既然你清楚病症,事不宜迟,老夫先为你疏通经络。”
“有劳师父了。主上不必忧心,这已是最好的法子,这病症我自己清楚。”贺燕飞知道祝玉笙多半心急,先出声安抚。
“那便快些给小武医治。”
既然如此,只能抓紧时间先医治,后面再想补救法子。祝玉笙主动退到一旁,把位置让了出来,焦急地在一旁等着。
针灸整整持续了一个上午。
“老夫会派人送药来,属下先行告退。”余怀石一边收拾药箱,一边交代后续疗法。
“徒儿清楚,有劳师父了。”
余怀石向祝玉笙行了辞礼,准备走人,却又突然想起什么,说道:“伤好了,来生死阁一趟。”
“好,徒儿谨记。”
等鬼医走了,祝玉笙又挪到床边,握住贺燕飞的手,轻声说道:“眼睛有感觉吗?”
贺燕飞摇摇头,说道:“哪有这么快,还得敷药呢。”
“这老头自诩天下第一神医,却这般不济事,连你的眼睛都治不好,要他何用!若不是得留着他送药,真不如…”宰了这废物!
祝玉笙阴沉着脸腹诽这没本事的东西,竟当真动了杀心。他自己也分外诧异,究竟是怎么了,竟这般沉不住气,险些控制不住外放的杀意,差点误伤了身旁的人。他暗自运功,稳住心神,又望了眼淡然处之的贺燕飞,叹道:好在他见不着自己这般凶相,不至于吓着他。
贺燕飞听他这般急躁,连忙出声安抚:“放心,近点还能见着,比完全的睁眼瞎可好得多了。”
祝玉笙听到“瞎”这字,只觉得分外揪心,只能抚着他的手,柔声说道:“以后便时时刻刻和我一起,远处有什么都由我来告诉你,可好?”
贺燕飞没有答话,反而问道:“你的毒解了没?”
祝玉笙暗自运功,似乎并未有任何不妥,回道:“解了,现在好得很。”
“那就好。”贺燕飞点点头,放下心来。
贺燕飞眼盲了,做什么事都不方便,祝玉笙让他什么都别做,好好休息,于是这一连几天他都只能困在床上养病。
祝玉笙担心下人照顾不利,亲自伺候他。一天到晚,无论何种要求,亲力亲为,一一满足,时时刻刻都要和他黏在一起。
比如,吃饭这件小事。
“宝宝,这是你最爱的红烧鸡腿,我叫人把肉都切成片,你可以慢慢吃。来,张嘴,啊——”
贺燕飞被这声“啊——”叫得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紧回道:“别别别!喂就喂,别跟哄小孩似的!”
祝玉笙有些委屈,可怜巴巴地说道:“以前我病了,叫你喂我,你不也这么说?”
贺燕飞回想起来,竟还真有这出事。可我那不是想恶心你吗?妈哟,真是自作自受。
这样一来,他也不好明说缘由,只好无奈道:“随你随你,我要吃东西了,饿死了。”
祝玉笙这才喜滋滋地把肉片喂到人嘴里,见人吃得开心,悄mī_mī偷个吻,顺便尝到人嘴里的肉味。
“这鸡腿不错,该赏!”祝玉笙决定好生犒赏这届大厨。
“快给我把口水擦干了,又糊我一脸。”贺燕飞没好气道。
“好好好,全交给我。”祝玉笙马上又贴到人脸上,一顿猛亲。
贺燕飞对着满脸的口水,感到深深的绝望:“你难道属狗?怎么老爱这么舔来舔去。”
“汪,再亲一个!”祝玉笙竟然臭不要脸地承认了。
狗,必须是狗,还得是条发情的公狗!
比如,午休这件小事。
说要睡午觉的是他,不让人睡的也是他,究竟是什么鬼人!
脸上这又捏又搓的爪子哪来的?用手拨了一下,好不容易给弄走了。没过一会,又死皮赖脸地黏上来,捏得脸都酸了。
贺燕飞脸黑得都能媲美锅底了,终于忍无可忍地叫起来:“不许捏脸!”
“好好好,不捏了。”祝玉笙老老实实回话。
没过多久,这爪子又在腰间游来游去,越游越下,再撩得起火了。
“不许揉臀。还有,不准动手。”他只想一盆凉水浇在这点火的破爪上。
“好好好,不动了。”
这下手还真没动静了。这臭流氓能这么老实?鬼信!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一个鬼鬼祟祟的脑袋又悄mī_mī地凑到他耳边。
“不许咬耳朵!不想睡就给我滚去书房,晚上也不许进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