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又去给萧四无送药了,也不陪我喝酒……”

语中哀婉叹息,摇头不止。

屠本原忆起尤离提过这事儿,忙道:“蓝护法别这样,我屋里有几坛好酒,要不我陪你喝?”

蓝铮嘴角一挑,道:“好啊,不醉不归……”

夜色来时除了可以用漆黑来形容,用冷寂来修辞,用漫漫来抱怨,也可以算作百无聊赖的专属时刻。

尤离把药往萧四无跟前一放,后者看了一眼发黑的药汤,一边端起一边道:“下毒了么?”

尤离不屑道:“下了——你别喝。”

萧四无笑起来,“无妨。”

说罢微微皱着眉头把一碗苦药咽下去,立刻又抓了一杯清茶要喝。

尤离把一袋蜜饯往桌上一扔,“别喝茶,伤药性。”

萧四无拈了一枚细细打量,“今天怎么这么贴心?”

尤离一笑,“差点害四龙首被毒死,当然要上心一点。从抓药到熬药再到送来,都是我一个人,不会再发生那种事情。”

萧四无道:“你就一点都不怀疑,江熙来的事情真是我干的?”

尤离道:“不是你。”

萧四无又笑了,“其实杀了他也没事,但也想给自己留条后路,万一你又把他想起来了——”

尤离的目光瞬至,“你也怕我会想起来?”

萧四无道:“怕?呵,我有什么要怕的,我一直想让良堂主过得轻松那么一些,若反而让你崩溃得要来同归于尽不就太可笑了。”

江熙来重伤至此,心灰意冷,若尤离依旧没记起他来,自然就和萧四无情好日密,卧底之路平上青云;若他记起来了,又当作了萧四无所为,就可以被用来借刀杀人。

萧四无的擅自动手也会引来明月心之不快。

这样想来,对某些人来说,好像怎么都是会有好处的。

尤离眉间紧了两分,只缓缓道:“四公子的确一直让人琢磨不透……”

烛光微晃,萧四无抱着双肩靠在椅背上,声音轻佻倨傲。

蓝铮和屠本原碰杯尽饮,前者指腹在杯口一掠,随即豪爽地撞上屠本原的酒杯,清澈的酒水荡漾着交融而过。

尤离开窗而视,新鲜的风吹散了房中闷浊,萧四无看着他的背影凝神,蜜饯的甜腻还在舌尖。

守卫循规蹈矩地来回——

中漆黑一片,只有书架工整矗立,一只手拂过数本剑谱心法,毒经医典,纸张的撕裂声利落果断。

慕容英孤身一人在暗光中长剑飞挑——

有剑为兵,用者在人,何解?

明月心注视着公子羽的满头白发,牙关一紧,后者喝茶的动作如云淡风轻,对面的美人柳眉秀丽,真的风情万种。

马蹄蹬踏,铿锵瞬没,须臾顷刻,静夜依旧。

黄纸窄窄一条,几个端正的方形纸块紧密贴合,严丝合缝,却都是书册的规整印字——

萧四无重伤可暗杀。

明月心纤柔的两指捏着它在眼前一晃,扫过公子羽微疑的双目,冷冷开口——

“立刻把人都给我叫来!”

尤离和萧四无脸色都不算好,马芳玲和杜云松冷漠而疏离,慕容英提着剑默然,唯蓝铮不见踪影。

公子羽淡然,明月心逼视尤离,“蓝铮呢?”

尤离低头道:“我也不能十二个时辰都看着他……”

明月心微怒,“立刻找过来——”

尤离推开蓝铮房门,并无人在,下楼察视一圈,手下回禀——

“报告,没找到。”

尤离沉怒,“找不到继续找,发什么傻?!”

他晃眼巡逻的人马,眉间有疑色,“屠本原呢?他不是该在巡逻?”

有人迟疑片刻略微艰难地开口,“回堂主,似乎有人看见他和蓝护法在一块……”

房中有烛台倾倒,灯影摇晃,酒气满室,蓝铮醉倒,手边的守卫都是一愣,尤离已一把扯过解衣服解到一半□□焚身的屠本原,猛地抵在桌上——

“屠队长这个年纪,吃点壮阳之药也无妨,但是激动成这样,也让我吃惊。”

屠本原迷迷糊糊地挣扎,随即被尤离按了一手在案,抽刀而下毫不犹豫——

屠本原惨烈大叫后,断指已不可挽救。

尤离微笑而视,“这是最好的解药,屠队长现在清醒了么?”

蓝铮伏在桌上浑然不知这里发生何事,嘟囔道:“酒……再喝……”

尤离皱眉,“送蓝护法回房休息,夫人那边我去回。”

屠本原哀叫不止,痛呼抽搐——

“误会——不——不是……”

尤离无视手下的畏惧的神色,心知自己的脸上必定极其阴森,顺其自然地松了屠本原,刀尚在手——

“屠队长,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事情……”

屠本原方转了身捂着伤口要跪,已被尤离的冰冷刀锋晃得眼花,涕泗横流中亲见了狂蜂追命的凄艳红光。

再回到明月心面前时房中的多人已不在,尤离的禀告就让她失望了。

“蓝护法被屠本原灌醉了,人事不省。”

明月心冷笑,再次将那纸条甩在他眼前,“你查得怎么样了?那下作的奸细变本加厉,现在要暗杀萧四无了——”

尤离接过一看,“这……这是何时……”

明月心咬牙切齿,“刚刚截来的,人已经服毒了——”

尤离道:“那就的确不是蓝护法,他今晚在屠本原房里,而且是屠本原把他拉去的。”

明月心略微疑惑,“哦?他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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