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崩溃:“没有!”

江熙来满意微笑,“好,他既没有,那我便受用了——他要是咽不下这口气,尽管再来废我一次!”

尤离恍惚地算着时辰,低弱道:“药……”

江熙来顺着他的视线看到滚至墙边的药瓶,伸手拿了过来问他:“怎么?病了,还是伤了?”

尤离摇头,“给我一颗。”

江熙来笑着,“吃?”

尤离知道殇言如今的效力已不足十二个时辰,一路每过十个时辰便饮鸩止渴般地又吞下一枚,此时颓然点头,“一颗就好。”

江熙来倒没有反对意见,点头道:“好,免得做到一半你又残了死了的。”

这一次的酸涩味道好像变得很苦,从喉间滑下时也有痛感,随即这痛就被另一种剧痛盖过,呼吸瞬间哽在了胸口,仿佛有一把利刃要撕裂他的魂魄——

江熙来的喘息也并不轻松,热泪滴在他脸上——

“痛吗?”

尤离仰头低吟,如溺毙前的挣扎——

殇言的味道还在舌尖,逐渐被腥甜代替,那只无力的手在他胸前,眼前模糊成一片——

痛彻心扉。

焚心

每个人都很疼。

血腥气蔓延。

他闭着眼睛去体会他噬人的怒火,急喘的声音在耳侧低鸣——

“叫出来。”

然而他还是压抑着他的声音,腹部不停地抽搐,繁丽的纹身起起伏伏。

江熙来在问他:“有这种的福气的,我——是唯一一个吗?”

“让你这样在下面喘息的,我是唯一一个吗?”

紧接就得到了他要的答案—

“是……啊……是……你是……”

他突然温柔了语气——

“你想让我停下来吗?”

仰头吸气的五毒少年紧闭双目,或是口是心非,或是真心——

“不想……”

太白剑客终于恢复一点兴致,无力的手指划过他眼角泪迹,“可是你的表情,表达的好像不是这个意愿。”

“把眼睛睁开。”

尤离立刻遵命,琥珀般的眸子里毫无焦点,睫毛连番扑闪,尽是泪水润泽,嘴里的喑哑断断续续,却没有丝毫祈求的话语。

门外突然有人唤了江熙来的名字,他这回不但不慌乱,反而更加自得其乐,尤离吓得突然下意识地要往后缩,随即被他的手心抵住了脑后,唯一一只能用力的手,封住尤离的退路。

他缓慢地,尽量压低自己喘息的声音,打发着门外的人,又故意刺激怀里那个惊惶痛苦的人,料定他不敢喊出来,于是有了放肆的报复快感。

尤离咬着唇红着眼睛忍耐,直到咬破,血迹浅浅,江熙来将右手手腕递在他唇边,他当然不会咬上去,煎熬地埋头在他颈侧迎合他。

直到江熙来捏住他下颚让他松口,随意道:“好了,人走了,良堂主可以喊出来了。”

尤离仍在拼命忍耐,艰难地将手指搭在垂落胸口的手腕上。

然后终于不再是无声地落泪,变成了交杂呜咽。

江熙来明知故问——

“疼吗?”

尤离痛苦点头,力道仍在他发间撕扯——

“说话。”

尤离言听计从,在痛感中艰难开口,“疼。”

江熙来片刻未停,喘息如笑——

“彼此彼此。”

他又发了低烧,不知道是冷还是热,不记得他的是何时停止的,也不记得又回答了多少个问题。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是很久很久,他的眼前终于可以看清东西。江熙来坐在床边发着呆,他尚躺在地上,身上盖着一件锈红色斗篷,像干涸血迹的颜色,不鲜艳,只黯然。

他痛苦时还拼命搭上他手腕,虽知连梁知音都束手无策的伤换做谁也都是徒劳,还是不甘心地要亲自探查。

果然,得到的结果比身体的痛苦更让他绝望。

江熙来没有能力扶他到床上去,他自己也没有力气,空洞的眼睛直视前方,看到深色的房梁,听到江熙来低低问他——

“良堂主没有昏死过去罢……而且还尚有精力去把脉,看样子是我不够努力。”

尤离眨了眨眼,唇下被咬破,血色一点,胸口空虚地起伏,一时没有力气回答他。

“怎么样?无药可治了是不是?”

尤离缓缓地积攒着力气,直到能让他发声——

“我也废我一只手,或者两只手,一只眼睛,一双眼睛,或者我死,行不行?你给我一把刀……”

江熙来笑起来,“尤离,你要是废了,还怎么继续你的任务?你要好好的,不是说了,要让明月心死?我反正是个废人了,你自己保重。”

尤离本已快没了活下去的yù_wàng,听完他的话便苦笑道:“死了是不是太便宜我?”

江熙来道:“都是要做父亲的人了,整天说什么死不死的,没个长辈的样子。”

尤离缓缓转头看向他,“是我对不起你,但是那个小师妹是无辜的,你不能拿她报复我……”

江熙来道:“你这样悲天悯人?”

尤离被悔痛席卷:“若非我悲天悯人,也不会发生……”

若他当初杀了玉蝴蝶——

杜枫曾说,心软会害死自己。

年轻人从来不把前辈的话放在心上,终有悔不该当初的一天。

想到这个,却颤声对江熙来道:“杜枫不是好人,离他远一点,他说的任何话都不能信。”

江熙来一笑,“我不会再见到他了。”

尤离略一闭眼,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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