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砚本来也是有些尴尬的,然而看到殷先生那张比他更尴尬的脸,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但必要的惩罚还是应该有的。
所以他慢慢捂住了自己的额头,皱着眉,说出了以往绝对不会说的话:“有点疼。”
殷墟远的脸色更加难看,相撞的那处已经发红。
想刷好感度却被艰难的世事一拆,成了好感度狂降。
强忍内心的悲伤,他立刻伸手捂住温云砚的手,神情严肃而冰冷,“别乱动,伤口有点红,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只是准备装装疼让殷先生多愧疚一点的温云砚顿时懵逼,意识到好像有点玩脱。
他有些无奈地看着殷先生过于激烈的反应,“殷先生,不用这么紧张,其实真不是太痛。”
看着白皙的皮肤上那块显眼的红,殷墟远心中愧疚更甚,男神一定是为了让他心里负担减轻点,才这么说的。
他脸色愈白,坚持:“我们去医院。”
好像真的玩脱了。
温云砚正苦恼该怎么把歪掉的剧情来回来的时候,殷墟远已经拉住他朝医院走去,他一向是个不折不扣的行动派。
“等等”,温云砚突然想出一个绝妙的主意来转移殷先生的心神,“你的母亲……”
为什么不和你父亲一起住?
效果立竿见影,殷墟远立刻停下了几步,然而脸上愈发的白,神色冰冷。
“你知道了?”
而在温云砚眼里,这明明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他浑身一僵,不知道自己又给殷先生立了什么fg
没等温云砚多讲,殷墟远已经自行坦白。
“我的中二时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母亲死了,然后中二程度最高的时候是因为我看见父亲和一个陌生女人在床上,然后我就离家出走了。”
他把事情概括的很平淡,那些点点滴滴却在他心里掀起滔天骇浪。
“但前段时间,我和父亲好好谈了谈才知道,母亲没死,只是厌烦殷家数不尽的应酬和关系,**脆假死,以实现自己的梦想,而我看见的陌生女人也是易容过后的母亲。”
“我一开始还不相信,但真正看到母亲后,我的自以为是就被这么拆穿了。”他想扬起一个不在意的笑,来表示自己的不在意,但那个笑容中却只有苦涩。
几年颓废的自我放逐就这么被否定了,真的是让人一言难尽。
他想,母亲没死,他应该高兴的,然而他的心里却有很大一部分化成了噎在心头,怎么吐也吐不出来的难受。
其实挺傻的,男神也一定这么认为吧。他刚生出这种想法,就被一阵温暖覆盖了。
近在咫尺,鼻间隐有暗香浮动,安全的,温柔的,是男神身上的味道。
一时间所有悲春伤秋的情绪尽皆转换为剧烈的心跳,殷墟远的表情有些呆,手已经不自觉地环上了对方的腰。
温云砚带着笑意的低沉嗓音,慢慢扩散在他的耳畔,“这一次没有撞到。”
一瞬,殷墟远的脸红了一片,这是被调侃了吧,但却怎么也放不开这只手。在他看来,温云砚对他的态度一直是被动的,不好不坏的接受,这么一次主动,他怎么舍得。
“其实殷先生心里很委屈吧”,缓缓地,温云砚开了口。
直到委屈二字出口,殷墟远才发觉那是怎样一种情绪。
“但没关系,殷先生,你还有我。”
你还有我四个字立刻以卓绝的面积占据了殷墟远的所有心神。
不是告白,近似告白。
他以为他会很激动,但整颗心都满满涨涨的,又达到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平静,仿佛由来已久。
所以他又再次说出了那三个字。
“我爱你。”
一阵沉默。
“我爱你。”
他又重复了一遍。
还是沉默。
“我爱你。”
他执着地重复着那个句子,一遍又一遍,仿佛永远也不会疲倦,仿佛这样就能把所有情感宣泄。
仿佛陷入了一片魔咒中,方向一瞬间模糊,心脏那里热的发烫,但仍有一层薄膜怎么捅也捅不破,困住心脏,但暴涨的情感需要一个宣泄的入口。
所以他回应——
“我知道。”
殷墟远有些开心又有些遗憾,刚想说些什么,嘴唇就被封住了。
那是一个缠绵的吻。
柔软的舌尖撬开牙齿,像撬开坚硬的蚌壳,以温柔又强势的姿势突破防势,舔舐每一寸嫩肉,撩拨着因呆滞而僵硬的舌,让它和他一同起舞。
殷墟远睁着眼,一开始他看还能看清温云砚细密的睫毛,然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色彩在他眼中混杂炸裂,像五颜六色的烟花。
良久,他才从虚幻中掉入现实,他靠在温云砚身上,身体的全部力量都已泄尽,独留一阵酥酥麻麻的软,还能倚着温云砚才能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