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也不是没有,至少他爸还有喝酒的钱,他妈还有打麻将的钱。

只是他爸只会醉醺醺的打人,在家里相比之下还算清醒的老妈朝着他冷冷一笑:“他把气往我身上撒,我不多输点钱怎么对得起我自己?”

张修明那时候特别想问他妈一句:那我呢?

可他没有问出口,因为他明白,他注定是会得到一个失望的回答。

初中毕业后他就出去闯荡,他爸妈也不管他,就一个要求,每个月寄五百块给他们,张修明答应了,还签了条约定书,他没有文化,也不懂法律,可他就是下意识的这么做了,大概还是他爸妈留给他的阴影太大了。

大到他才那么点大就懂的要防他的父母了。

他大概永远也忘不了他离开家门那一刻他爸妈那冷冰冰的眼神,仿佛嘲讽,再仔细一看,却没了嘲讽,只剩下了在苦痛生活下折磨成的麻木和冷漠。

他要离开这里,离开他的父母。这是他走出那栋老旧的跟座危楼差不多的筒子楼时的唯一想法。

再后来,再后来,他实现了他的诺言,每个月给他爸妈寄五百块,再再后来,他还实现了对自己的承诺,离开那里,活的跟他们不一样。

只是那些在那里的生活的印记到底还是刻在了他的骨子里,表面上再光鲜,他的内里还是那么肮脏那么麻木那么冷漠,就跟他的父母一样,有一天他发现自己喜欢男人的时候,他也就这样麻木的接受了,开始找人约炮解决自己的生理需求。

好像和喜欢女人也没什么不同的。

在这期间他遇过很多条件不错的男人,也遇到过奇葩,唯一没有遇到过的就是认真的说要和他交往的。

打炮还真能打出感情来?

张修明扶着墙慢吞吞的站了起来,也不知道他蹲了多久,脚都麻了。

他倒吸口冷气,怪疼的,慢慢移动到沙发上,坐着不动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些他刻意遗忘的过去跟幻灯片似的在他的脑海内循环播放,他捂住了脸:“草,就不能设置成手动吗。”

他烦躁的抓了抓头,猛地站了起来,随便找个片场骂骂导演去。

他把门一开,垂着的脑袋上的半拉耸着的眼睛就看到一双有点眼熟的鞋子,他慢慢的把视线上移,眼熟的裤子、眼熟的上衣、眼熟的脸。

罗正清。

“你……”张修明张了张嘴,没能说出来什么,但是眼泪“唰”的就下来了,鬼知道这是为什么,大概幻灯片看多了,脑子坏掉了。

罗正清没有说话,他靠在墙上太久了,这会儿直起身,背部还发麻呢。

他伸出了手,环住了哭成智障的张修明,老实说,张修明哭起来并不好看,他那颜,并不算顶尖的颜,只能说小帅,现在一哭,就是小丑了。

怪不得最后没成演员,哭戏一演,观众都没了。罗正清揉揉他的头,但是他倒是觉得丑萌丑萌的。

张修明哭够了,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提起裤子就走的典范。他把人一推,气势汹汹的把门关上了。

罗正清摸摸鼻子,又靠回了墙上。

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了。

“喂,你会不会做饭?”张修明别别扭扭的问道。

“会。”罗正清那万年不变的死人脸上浮现出一点笑意,他的语气也不像之前那么硬邦邦的了,反而带上了一丝莫名的柔软,放到他身上,莫名的让人感觉苏的不行。

“帮我做饭,”张修明挺起胸膛,把门敞开,语气刻意的凶狠,“我要吃麻辣兔头、清蒸鸦片鱼、开水白菜、松鼠桂鱼、水晶肴肉!”张修明指挥着,把门关上了。

罗正清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就看见眼角红红的张修明插着腰看着他,任性的不行的样子,满脸都是:我不管,我就是要吃。

罗正清进了厨房,终于觉得自己在这大木头身上取得了胜利的张修明心情一下子就明朗了,他美滋滋的往沙发上一坐,开始看电视。

只是他表面上在看电视,心里却全放在了厨房里。

厨房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切菜的声音特别有节奏感,还有“刷拉”一下那油爆声。

真会做菜啊。张修明摸了摸下巴,他其实刚才有一瞬间还是挺怕罗正清把他厨房给炸了。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厨房里就传出了诱人的香味,张修明巴巴的看着厨房,要不要去监督一下,看看他有没有偷懒?

张修明纠结了一下,还是忍住了,因为罗正清已经端着菜出来了,他放了两道菜在桌上:“去把剩下的两道端过来。”

张修明下意识的站了起来,走进了厨房,进了之后才反应过来,靠,为什么罗正清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啊,这不是很丢人吗!

而且,还不是按照他要求做的,张修明看着那回锅肉和清炒芥蓝撇了撇嘴,不过味道还挺香的。

他端起那两道菜,就看到上面还放着一大朵花。

他家养花了?还挺好看的,黄油油的,挺香的。

张修明摸了摸,怎么像油菜花呢。

“那是白菜花。”罗正清的声音突然响起。

“嗯?”张修明愣了愣,又看向了那油菜花,白菜花?

“你家多久没清理了?东西也不多,做不出你要的麻辣兔头、清蒸鸦片鱼、开水白菜、松鼠桂鱼、水晶肴肉,”罗正清语气还是平平淡淡的,只有仔细听,才能听出那些许的笑意,他走进厨房来,把锅里的西红柿蛋汤盛了出来,“不过下次可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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