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还没等他想出下一句话,就看见郑树国被“信仰的那个渣滓已经死了”这句话刺激到了,整个人疯了一样朝着木点墨扑过来,嘴里还叫着“什么死了?谁死了?神明是不会死的!我的愿望……对,我的愿望!我的愿望还没实现……”
木点墨挥了挥手,糟心地将人定在了原地。
沈仁跟这样的人说话也没什么耐心,“那是个什么神?不要侮辱了神这个称呼,就一个渣滓。你也是傻,这样就被骗了?”
郑树国怔怔站在原地,已经魔怔了,一双浑浊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喃喃道,“我的愿望……”他脱了力一样坐到了地上,像是没了脊骨一般再也撑不起来了。
郑徽在他身后轻轻喊了一声,“……爸。”郑树国猛地抬头,双目凶狠,“你懂什么!你要劝我什么?我五十五岁了,在这个荒僻的沙漠里面,什么都没有!我一辈子就在这里,什么也没有得到……为了这个见鬼的古城,为了这个什么都不是的东西,我还得了癌症!我快死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他的喊声凄厉,像是铁片刮着玻璃一样刮着人的耳膜。
郑徽看着这个颓丧的老人,终是有些于心不忍,声音沙哑,有些哽咽,“爸,我们回去吧。”他停顿了一会儿,才坚决地开口,“我们去自首吧。”
“人不是我杀的!”原本已经脱力了的老人像是回光返照一样,恶狠狠地盯着郑徽,“人不是我杀的,那两个教授那么傻,那么容易被骗,两个实习生也傻,还有那三个公务人员,都傻,他们都傻!我没有动手!我没杀人!”说到这里,郑树国大笑起来,十分得意,“我没动手,动手的都是那两个教授,死有余辜!哈哈——”
秦征觉得太吵,一下把郑树国给打晕了。
一路回去的路上,发现因为在神庙里的打斗,波及到了地面,很多沙丘都移了位置。回到保护站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大家都一晚上没睡,于是打着哈欠各自回去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郑徽将父亲送回了站长办公室,仔细帮他把被子盖好,又点燃了炭盆,这才回到了自己单独的房间。
刚关上门转身,他就看见自己房间的椅子上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那人全身被黑袍遮的严严实实,手中端着一个七彩琉璃做成的酒杯,里面盛着的,是不知名的鲜红色液体。
郑徽神色如常地往里走,没有一丝惊讶,像是对方的出现是意料之中的一样。
见他看到了自己,黑袍男人朝着他勾了勾唇角,苍白的唇色像是生过一场大病,“怎么样,想清楚了吗?”
郑徽点燃了炭火盆,又喝了杯水,最后才脱了外套坐到黑袍男人的对面,斟酌了一下,直视对方漆黑的眼睛,“你和在神庙里面被杀了的‘那个’是同一种存在吗?”虽然他在一开始就被送出了神庙,但是没多久他就醒了过来,亲眼看到了苍黎斩杀了那个伪神的一幕。那个场景至今都还在他的脑袋里面播放。
同时,他也无比渴望获得那种毁天灭地的力量。
黑袍男人闻言,讥讽地笑笑,带着不可一世的狂傲,“不要拿我和那种杂碎相比,我可是比他尊贵了不知多少的存在!”
郑徽听完,还有些犹豫,那黑袍男人面露不屑,“你这时候又犹豫了?之前让我把你父亲带到神庙的人可是你,现在你难道又突然发现自己良心不安?真是虚伪的人类!”
“没有,他该死!”郑徽捏紧了拳头,双目充血,声音都像是含着血,“要不是他总是不回家,妈妈也不会被入室抢劫的人强j后来自杀!我也不会三十岁了还在这里,他不允许我离开,不许我结婚,他想让我重复他的老路。”咬牙切齿道,“那个老不死他还想要我的血肉!呵呵,我从不后悔让你带他去神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黑袍人懒得听他心里的想法和悲惨的童年,只是一口一口品尝着琉璃杯中鲜美的血液,“我就问你,想清楚了吗?”说着以迅雷之势用枯瘦的手捏住了郑徽的脖子,感觉新鲜的血液在手下跳动的感觉十分迷人。
他凑近郑徽,深陷的眼眶很是恐怖,“不要以为我给你考虑的时间是多看重你,你不过蝼蚁,竟然还在本座面前犹豫不决?本座可没有多少耐心!”说着将人轻轻一掼,郑徽就像是一只被折了翼的小鸟,直直摔到了墙角里。
郑徽倒在地上,觉得胸口剧痛,不知道是不是肋骨断了。但是看着对方的神色,从心底涌起一股渴望,对力量的渴望。他捂着心口,突然就喘着气低声笑了出来,虽然每说一个字都带起肋间一阵痛,“我同意把我自己献祭给你,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灵魂的主人!”
黑袍人满意一笑,手上划出一道黑色风刃,将郑徽全身的几大血管都割一一破,鲜血像是泉水一样pēn_shè出来。他用琉璃杯接着,鲜血咕隆咕隆地流了进去。伸出舌头尝了尝新鲜血液的味道,神情满意,“真是美味,我的仆人,你会获得我的庇佑,拥有我所赐予的力量!”
郑徽感觉全身的疼痛都瞬间消失,他的皮肤被无数的黑气不断地侵蚀,有源源不断的力量充斥在他的骨肉之间,他抿着唇角,心甘情愿地匍匐在地,“感谢您,我的主人!”
大漠的月亮在这一瞬间,变成了血色。
苍黎和孔晏的房间里。
爬到被窝里,孔晏就被苍黎揉进了怀里,对方亲了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