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铺又说:“我们继续聊。我听说明天的训练项目是攀爬高楼。”
有人反驳:“怎么可能训练这个?我听到的是单双杠。”
又有人加入了对话:“你们都错了,明天我们要做的是火警演习。”
第四个人并不在意明天有什么项目,他很在意据说会在最后一天出现的打靶:“说是给我们真枪训练,真的吗?”
寝室中说话的人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大,张西元有点不耐烦了,出声管道:“你们可以闭嘴吗?睡觉了!”
室内说话的那些人才不在意张西元,直接骂了句:“妈的,你谁啊,要你管?”
靠!张西元恨恨地捶了下床,床铺顿时发出一声吱呀声。他火气十足,隔空问许嘉年:“寝室长管不管?”
许嘉年:“……”
我跟你有深仇大恨!但他旋即一想,自己抢先一步拿了他想要的位置,估计仇确实蛮深的。
其实如果张西元刚才没有开口,许嘉年就要开口了。
不过张西元都替自己趟了一回雷,许嘉年就不再去试一条走不通的路了。他翻身自床上下地。
拜张西元刚才那突如其来的一声质问,寝室内说话的人暂时不说话了,全在黑暗中注视着许嘉年的动作,颇为防备。
许嘉年并不出声,只来到刚才聊得起劲的那些人床前,一个个拍了他们一下。
这些人心头纳闷:许嘉年过来**嘛?想打架吗?动作轻轻的,不像啊!更像是招呼我们一声啊?
许嘉年确实只是在招呼他们一声。
他拍完了人后,站到寝室中央,对那些人招招手,又指指门,而后轻悄悄来到了门旁的墙后边站定。
半夜说话的人弄明白了:是让我过门口去。去门口就去门口,我还怕了你了?
刚才说话的有六七个人,现在有四个人直接翻身下床,往许嘉年所在的位置走去!
五个人齐聚门口,寝室中的其他人也来精神了,纷纷自床铺上直起身体,看向门口位置。也不知是哪一张床铺的质量不好,突然发出好大一声晃动声,引得走廊的声控灯再度响起。
就是这个时候!
许嘉年随手拖了个站在身旁的同学,一起矮身,从门缝向外看去。
那个同学吓了一跳:“你**——”
他这一句话没能说完,因为门缝之外,有一双军鞋因为突然响起又颇为靠近的声音疑惑又不耐烦的动了一下,有一声轻轻的“踏”,从门缝挤入,闯进这个同学的耳朵里。
他的舌头被猫叼走了。
他战战兢兢地退后一点位置,再定睛向外看见,就见一双双军鞋立在门外,受视线的局限,他只能看见军鞋连同军鞋上的一截小腿,粗粗算来,有七八个人教官站在他们寝室门口之外呢!
再联想从刚才到现在,外头声音一点不闻,里头声音一下不断,他当时就汗了,立刻退出位置,也像许嘉年一样,拉着自己的身旁的同学,让他和自己一起俯下身看门缝。
一个个人都俯下了身,又一个个人都站了起来。
他们悄无声息,蹑手蹑手,温柔地上了床,温柔地用耳语告诉旁边的人自己刚才看见了什么。
最后,寝室里所有的人都温柔地闭了嘴,温柔地拉了被子,温柔地准备睡觉——除了心中还带着点得知秘密的激动和新鲜之外,还真都认真开始入睡了。
直到五分钟后,一声尖利的哨响划破天空。
半夜紧急集合!
时限:五分钟!
五分钟后,学生歪歪扭扭地集合完毕,在一连串的整队命令之后,所有人以标准军姿蹲在地上,听教官饱含怒意的训斥声:“晚上为什么让你们紧急集合,因为五班的男生宿舍在熄灯的二十分钟后还不能安静下来!你们在里头吵了二十分钟,我和其他教官就在门外听你们吵了二十分钟。现在,五班集体出列,站到我的位置,让其他人看看,害他们半夜受罚的到底是谁!”
队列中,某个位置集体动了一下,而后磨磨蹭蹭地走上前方。
虽然天早就黑了,周围的灯光也完全不能照亮他们的面孔,但五班的人还是一个个将头低下来,不愿看别人,也不愿别人看自己。
队列中,许嘉年的脚蹲麻了。他暗暗换了下重心,又轻微摆一下有点僵的脖子,突然发现前方一众低头的队伍中,突然出了了个不和谐的抬头音符。
哈,肯定是错错!
许嘉年内心笃定,见左右没有教官,飞快挺挺身体,朝前方一呲牙:
好错错,五班被抓典型,肯定有你一份功劳在!
同一时间,无聊地抬起头的盛薰书于一众鹌鹑中发现了一只不那么老实的鹌鹑。
咦,那个位置……是许嘉年吗?许嘉年隔着老远冲我笑吗,他在安慰我吗?
黑暗之中,盛薰书内心雀跃,又觉好玩。
一切都会过去的。
夜晚走了,白天来了,大家适应了军训的强度,这一届新生的教导主任,也开始站在场外,询问总教官各班成绩。
总教官将成绩表直接给了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接过看了一眼,十五班综合分数第一,一班单人第一。
他沉吟道:许嘉年在十五班,是男生寝室长,于宁在一班,也是男生寝室长,席青青在……十三班,不是女生寝室长。他翻了一下十三班的成绩,也在综合前三位置。倒是一班,虽然有个单人第一,综合分数却在中游偏下位置。
他之后又单独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