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师易淡然道。
“犬子与三公主的这门亲事,是今上下旨赐的婚,是命中注定的。如果违背天命,是要遭天谴的。”陆老爷子缓缓道。
“自然。”师易依旧神情淡然,漫不经心道。
陆老爷子心如火灼,急躁躁地说,“师公子,我是老来得子,如今也一大把年岁了,若是没了翊儿传宗接代,香火到我这啊,也就断了!”
师易略弯了弯嘴角,像是在笑又没什么好笑的,陆老爷子摸不透师易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师易沉吟不语,良久才道,“陆夫人将我师妹关押起来,师妹的安全我倒是不担心,相信陆夫人定是好吃好喝待着,只是期间陆子深府上送了好几次请帖过来,都被我回绝了,我怕下次再送来,找不出理由搪塞。”
陆老爷子皱着眉,威严问:“可有此事?”
陆氏支支吾吾半天,陆老爷子气得将鼻下的胡须吹得根根飞起。
“愚笨!赶紧把翊儿他师叔给放出来,不管怎么说,她也是翊儿的师叔!”陆老爷子面色沉地像块寒冰。
师易轻抿了一口茶,浑然不在意道:“现在是师叔,或许过些日子就不能这么称呼了。”
这话说得面前二人一脸茫然,师易解释说,“这些日子陆子深府上陆陆续续送来的那些请帖几次三番欲约师妹出去,据我所知,陆公子并非那些拈花惹草之人,想必是心悦师妹。”
师易顿了顿,话锋一转,“我听闻东越城以东有座东麓山,山上风景毓秀,心仪许久,想着有朝一日能去看一看。师妹与陆公子的这门亲事,还望二位能够一旁帮携帮携。”
陆老爷子以为师易不愿离开,故意对他的话答得含糊其辞,正惆怅着,没想到师易突然又提出要去那东麓山看一看。
说是看,他与陆氏都知道那意思分明就是离开。东越城就是都城,而东麓山说是再东越城以东,但却是极远的,没有一两个月是到不了的。
而陆子深与关荷的婚事,陆子深的生母去的早,其父续弦的那位又无所出,也不怎么管事,陆子深的婚事自是由着他自个儿的。
陆子深的父亲是经商的,家中钱财自然不比陆家,彼时商人一向不被人看好,为世人所唾弃。陆子深身子也不似常人,没有什么正经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短命的,因而若是关荷嫁过去,也铁定是个正室。
不管怎么说,陆子深也是个好依托,正是应了那个姻缘签,或十年,或七八年、或五六年,或三四年。
见师易主动提出离开,陆老爷子自然欣喜,“翊儿这六年来也承蒙你照拂,你若是想要什么便与我说说。”
老子想要钱,想要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银两,想要你整个陆氏钱庄,想要那个正睡得香甜的人儿,你给吗!
师易从袖中取出一把折扇,扇子上挂着一个扇坠,扇坠摇摇摆摆,与折扇相得映彰。
师易将折扇递给陆老爷子,“徒儿也快成亲了,做师父的也没什么可以送,这把折扇就当作我送给他的礼物,希望陆老爷能够在我走后交给他。”
陆老爷子接过扇坠,问道,“师公子欲何时起身?”
“现在。”说完就拱手告辞,留下一抹潇洒不羁的身影。
前脚刚出陆府,后脚就有小厮追了上来,硬塞给他一些白花花的银锭子和一些碎银子,许是陆老爷照应的。
师易说是去什么东麓山,实则是在东越城内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陆家给的元宝他不敢乱用,那上面都是有标志的,一旦拿去流通陆老爷就知道了他的动向。
陆老爷子给他这些银两本就不是可怜他,更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掌握他的去向,真是老奸巨猾。
师易选的客栈有些偏,生意不怎么好,鲜少有人来,正是藏身的好去处。应该过不了多久,关荷就会和陆子深成亲吧,毕竟她现在也没了去处,除了陆子深的府上,也不知去哪了。再加上陆家的极力撮合,应该很快了……
杭衍醒来时,习惯性地揉着眼睛,去寻师易的身影。屋内环视一圈,也未看到,只好起身穿上衣衫出去,今日阳光正好,师父或许去晒太阳了。
杭衍睡得有些久,头脑有点懵懵的,走路时也不着道,扶着墙走,出去一看天色已昏黄。原来太阳已经落山了,看来他睡得太沉了……
杭衍又回到床上呆呆地坐着,许久才回过神,发现枕畔多了一本书,记得刚刚躺下时还没有,想必是师易看完随手放下的。
倚在床框上抄起那本书籍来看,拿到手中就发觉里面夹了些东西,鼓鼓的。打开一看,尽是陆子深府上送来的请帖,杭衍看了看日期,却是这几日的。
师父不是说关荷师叔住在陆子深府上已有几日了吗,怎么还会有请帖送来。心里咯噔一声,难道师父在骗他?
请帖之中还夹着一封信,信纸上一片空白,没有说是写给谁的,杭衍颤抖地打开信封。
信上不过寥寥几句,句句皆是清淡,信到尾处也没有说什么。大意是让他好好与三公主成亲,将来或许还能有所为,还有就是,别再找他了。
杭衍将信丢在一旁,踉踉跄跄地跑出去找师易,翻遍了整个陆府也没见到师易的踪影。直到见到一脸憔悴的关荷,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看到杭衍的那一刻,再也抑制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满是愧疚道,“对不起。”如果不是她,师易也不会离开。
一刹那,杭衍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