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面的爱慕,他们之间不可能连续几个月的时间都待在一起,问题在于,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不是江渊活着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暗生情愫,只是顾忌彼此的家庭,所以才悄悄隐瞒,直到江渊过世,霍韬终于无法继续压抑感情,选择留在沈芜身边?

江洋心乱如麻,连霍显什么时候离开了都没注意到。

屋内静悄悄的,很长一段时间都维持着寂静,霍显大概是出门了。

江洋看着客厅里那一堆尚未拆封的纸箱,只觉得近乎窒息,匆匆抓了手机与钱包就出门了。

走到外头,他正想打电话找朋友消磨时间,却忽然想起,蒋成殊似乎提过,今晚与人有约,而沈元衡的父亲赶在圣诞假期特意回来一趟,他无论如何也不想打扰好友难得与父亲相聚的时间。

江洋走在路上,随意找了一间酒吧,走了进去。

在沈芜订婚的那个晚上,他年满十八岁,已经是喝酒也不算犯法的年纪了。

即使为了霍显说的那些事情而心烦意乱,但他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向好友倾诉,这与一般的家庭纠纷不同,动摇了他对沈芜毫无保留的信任。

沉芜在他面前,一向表现得对江渊极为怀念,多年维持独身;但仔细想想,江洋其实不能肯定自己看到的都是事实。

自己的母亲拿过数次影后头衔,江洋也看过沉芜在电影里演出的画面,演技堪称精湛卓越,即便沉芜在面前演戏,他也肯定分辨不出真假。

况且,沉芜各方面条件都极为优秀,却维持单身这么多年,理由是什么?究竟是在为江渊守节,还是在等待霍韬回来找她?

听完霍显那番话后,江洋很难理智地看待母亲平日的表现,好像有什么更加基本的东西已经坍塌了,所以即便明白沉芜独力养大他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也不由得被霍显提出的那些疑点牵动思绪。

理智上,江洋明白,自己无论如何都会站在母亲这一边,不管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介入谁的家庭,他的立场都不会有分毫变化。

但当这件事牵扯到霍显甚至是霍显的母亲时,却让他感到不知所措,心中愧疚。

在江洋心中,沉芜一向完美,没有任何瑕疵缺陷,正是因为如此,白璧染瑕才会令人难以忍受。

「你是第一次来?成年了吗?」酒保向他搭话。

酒吧里空间不大,江洋在吧台前坐下,闻言回道:「我成年了,要看证件吗?」

岂料酒保还当真点了点头,他只得拿出钱夹,让对方确认身分证。

江洋长相清秀,加上身高体型都还未发育完全,说是十六岁也不夸张,况且他还在学校读书,举手投足之间都不像是成年人,怪不得酒保想要确认年纪。

他看了看酒单,「这个……跟这个,各来一杯。」

江洋其实没什么喝酒的经验,今晚之前,也只跟好友一起喝过酒精度数低的水果酒或啤酒,连调酒都不曾尝试过。

「别喝得太快。」酒保大概是看出他的心烦意乱,还额外给了他一小碟坚果下酒。

江洋开口道谢,转头又再点了几杯调酒。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思绪变得模糊,而离家时那种近乎窒息的感觉也消失了,整个人轻飘飘的,如处云端。

虽然他过去也尝试过含酒精的饮料,知道隔天会宿醉头痛,但却忽然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借酒浇愁。

酒精的后劲上来之后,江洋意识到自己的思绪变得模糊,同时全身轻飘飘的,那些苦涩的情绪在五分钟内烟消云散。

「这个再来一杯。」他开口道,「还有这个、跟那个……」

酒保有点疑虑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照着他的话调酒。

江洋没有计算自己究竟喝了多少,酒精带来的轻松感让他有点难以控制自己的动作。

在起身结帐过后,他往酒吧外走去,准备离开时,却不小心撞到一个人,对方手上的酒瓶晃了一下,酒液登时溅湿了衣服。

「喂!走路能不能看路!」

对方的头发染成五颜六色,左耳上一排银环,感觉就像漫画里会跳出来拦路的小混混。

江洋忍不住笑了一下。

接下来的事情他记得不太清楚,但在意识到自己被揍了一拳的同时,他也动手反击了。

酒吧里的服务员/ 侍应生急忙过来拉开他们,然而小混混的同伴也聚集过来,江洋当然不可能以一敌多,酒吧服务员/ 侍应生拉开他们时也被小混混误伤,不由得出手反击,于是场面愈发混乱。

最后被公安压着坐上警车时,他才稍微清醒过来,意识到有人报了警。

浑身上下都能感觉到疼痛,但大概是因为酒精,知觉比平常迟钝,尽管发觉自己受了不少伤,但痛楚却没有想像中强烈。

江洋勉强坐直身体,「不好意思,公安先生,现在是……」

坐在他身旁的公安开口道:「还不知道会不会起诉,至少要先回派出所做笔录。」对方顿了顿,大概是问过酒保或其他在场的人,又道:「要不要通知家人?你可能会被拘留一段时间,等开完临时庭才会知道能不能交保。」

「我知道了,谢谢。」

江洋这时是真的清醒了,想了想,不得不联络唯一一个还在这个国家的家人。

霍显接到电话时可能正在睡觉,声音微哑,但在听完他的话后,很快就挂了电话,等到江洋做完笔录时,霍显已经带着律师赶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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