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伤怎么也是要大半年的,可才隔了几天李诵就来见了他,这时刚过午膳,不会有小厮突然进来,看守的人也都撤了出去,张珙本能地绷紧了身体,紧抿着唇看着床内。
李诵将炒得金灿灿的米饭放在他枕边,靠在床柱上:“君瑞,不是想杀我吗?就你现在这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你觉得,可能吗?”
张珙最近因为养身体,至少饮食上宽限了许多,他勉强也可以行动,他看了看李诵,估摸了下饭量,咬着唇挣扎着爬起来,但还没到碗边又跌了回去,张珙休息了一会,艰难地爬过去,头埋进碗里,一次性咬了一大口。
李诵看着这样的张珙一下笑了出来,等他咽下去后他温和地撑着床沿坐下来,托着他的下颚用巾帕擦他的嘴角:“君瑞,你现在的样子,可真像一条狗。”
李诵成功地看见张珙瞬间变得屈辱的眼,随手将碗甩出去,在碗碎掉的那声里,他清晰看见张珙硬起的腮帮,李诵将巾帕扔在脚边,说得就像是最缠绵的情话:“君瑞,很不甘心吗?很痛苦吗?你为什么,就是喜欢这样呢?”语毕,他拎着张珙的后领把人掀到地上,再接着从地上重新拽起,出了门。
李诵一路拖着张珙的后领拉回了主屋,张珙下意识抓着前襟不致于被勒死,但脸色仍是迅速地苍白下去,衣服也破开条缝,进了屋,李诵把张珙往柱子上丢过去,出手的瞬间,脆弱的衣服刺啦一声裂开。张珙趴在那里止不住地干呕。
李诵在屋子里转了转,很快从内屋找了根绳子,一头套在张珙脖子上,一头系在了柱子上,张珙无力阻止,咳嗽完也没了心力,他倒在地上似有似无地瞟了李诵一眼,从鼻子里轻轻地哼了声。
“君瑞,我倒是真心希望你能多坚持几天。”李诵说完话就回了内屋,但却让衣不蔽体的张珙内心更加不安起来。不得不说,李诵在整人这方面,实在是让人生不起反抗的心。
李诵之后每天会拉着绳子一头把人拽出去,张珙根本来不及站起,爬着又跟不上他的脚步,经常是被拖着走的,手上磨破了皮,脖子上勒痕就没消过。这样的日子仿佛永无尽头。
今天自然也免不了,李诵把人栓回屋里,出去一阵办了事又拿着一个盒子走了回来,张珙奄奄一息躺在那里,对李诵一点反应也没有,张珙的姿势是李诵摆的,即使那么难堪,可他已经无力到连自杀也做不到。
李诵蹲下来和煦地用指在打开的胭脂上点了点,慢慢将张珙的唇勾得鲜艳,李诵左右转了转张珙的脸,满意地盖了盖子:“君瑞,待会儿,大家会聚在一起议事,君瑞这么漂亮,大家一定会喜欢的。”
张珙定定地看了看李诵的眼,确认他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缩了缩唇,趴回了胳膊上:“殿下,究竟想要怎么样?”
李诵并没有意外的样子,他摸了摸张珙顺滑的发,说:“君瑞,我们来玩个游戏吧。你赢了,我放你走,输了,你便放弃杀我,我会待你像从前一样的,怎么样?”
张珙一向一诺千金,这时吃力地抬眼看他一眼,再次阖上。
“君瑞,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李诵挑挑眉,从袖子里拿出九块小木板,解释着,“这些木板上面分别写着一到九,我们每个人发三块,发之前我会打乱牌位,我知君瑞你记忆惊人,肯定记得住每张牌的位置,我们就赌这个,我们比大小,你赢够十局就可以,不过我只要赢一局就算赢,相对的,你可以在牌面反过来以前跳过这一局。”
张珙还是无言。
李诵拔了他的一根头发,伸到他耳边撩拨:“君瑞,崔相国的案子真的有眉目了。”
张珙睁眼,再次久久凝望他,似乎还带着怀疑和不安,最后像放弃什么一样点了点头。他在李诵洗牌欲发时说:“殿下,按规则,你赢不了的。”
李诵笑笑,没反驳,整好了开始发牌。第一局发完后张珙点头,手指挣扎着动了动,还是用嘴慢慢把面前的三张牌翻了过来,李诵则把牌随意地扔了出来,张珙赢,然后第二局直接弃局,一切看起来都很和谐,张珙就这么毫无悬念地赢了九局,只是人也因为翻牌累出一身汗。
到了最后一局,李诵压了牌,笑着逼近他:“君瑞,这局不能再弃了。”张珙没意见,点头,这样也是对半开的胜面。
结果张珙并不知道李诵本来就没有打算规规矩矩地来,他看着李诵在牌里翻了翻,取走三张牌,剩下全扔到张珙面前,他缓缓地开口说:“我赢了。”
张珙无力地看他一眼,闭上眼不再动了。悉悉索索声中,他感觉到李诵在解他的绳子,顺带连他破破烂烂的衣服也一并脱去,之后有人抱起了他,温热的水渐渐包裹过来,知觉则一点点消散,最后的意识里,他的泪好像又不争气地落了。
李诵把人抱回床上擦干,梦里哭泣的人看上去脆弱得一碰就会碎掉,李诵的手慢慢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手下的悸动,他轻轻地说了声:“对不起。”
张珙醒来后眼皮干涩红肿,但也没再说什么,他们之间暂时平静下来。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日子流水一样地过,诡异的安静中却又有一种难得的温情。
大概是两个人都累了,也可能是他们的身体实在是有些吃不消,李诵分开了两人的屋子,所以这段平静一直维持了很久,就连他们自己,都好像在漫长的静卧中变得恍惚,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