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喷发般笼罩了他,他甚至想到了......死。
“林岸。”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林潮白平静无波的声音隔着门传了过来:“你好了么?”
林岸怔怔的抬头望着浴室的门,眼神阴郁而绝望。
许久没有得到答复,林潮白又轻轻的敲了敲门,低低的叫了他一声。
林岸依旧没有答复,他此刻的心思好像漂浮在半空中,幽幽的,没有着附点。
“咔”的一声,门轻轻的开了,林潮白长身走了进来,他身形高挑,双腿修长,身姿卓绝的像个模特——他的精英哥哥拥有各种可能,拥有光明而完美的未来,但却被自已甩上了污点。
林岸望着走近的林潮白,突然毫无征兆的落下泪来。
林潮白看见他滚滚而下的眼泪,陡然顿了一下,随即他轻轻的叹了口气,俯身将他拉起来,漆黑的眼睛深深的望着他。
两个人一时都静默着,静的甚至能听到灯光流动的声音。
片刻后,林潮白转身,取下衣架上的毛巾递给了林岸,而后打开一旁的水龙头,放了一缸水。
林岸下意识的用毛巾擦干了泪水,然后定定的望着林潮白的动作,一时间又没了声息。
“洗澡吧。”林潮白轻轻的挽起上衣的袖子,探手试了试水温,转身对着林岸道。
林岸茫然的抓着毛巾,不知道该对林潮白的话做什么反应。
林潮白静静的望着他,目光始终轻轻的,林岸从他目光里看不出任何东西,就好像折磨的他生不如死的这场意外丝毫没有入林潮白心头半分。
林潮白突然向他靠近了一步,林岸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林潮白丝毫没有介怀的样子,再度走近他,伸出手去,探到他衣领间,轻轻的解开了他的扣子。
林岸身体整个一僵,一时间不知道自已是该拒绝还是任凭对方动作下去。他这么一迟疑,林潮白就已经十分自然的将他的衣扣解了大半。
按说在这样尴尬敏感的时期,过于亲近总归是有所顾忌的,但是林潮白却似乎毫无所察,动作自然正常,没有芥蒂,没有局促,没有任何其它意外的想法,正常的就像是他以往烧饭做菜,工作看书一样。
这样一来,林岸反而对自已心中强烈纷杂的感情感觉不自在起来。
直到林潮白帮他去掉上衣后,林岸还呆呆的站着,茫然无措的样子。
但是林潮白没有继续下去,他对着林岸点点头,道:“你赶紧洗澡吧。”然后就转身走了出去。
林岸不知道自已此刻是个什么想法,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但是奇迹般的,方才萦绕在他心底的那股黑暗的负面情绪不知什么时候散了,就连那份锥心跗骨的自责和后悔都淡了不少。
直到这时,他才觉得自已掌心微微的疼痛,他茫然的摊开手掌,发现自已掌心多了几个血淋淋的指甲印,不知什么时候掐的,连自已都没有察觉。
林岸不自觉的长吁了一口气,缓缓的退了衣服,跳进浴缸里,在蒸腾而起的水雾里,百感交集。
等林岸洗好澡出来的时候,他看见林潮白正坐在沙发上,像以往那样,低头认真的看着书。
他一愣,不自觉的定在洗手间门口,进退都不是。
但林潮白却没有任何异常的表现,他合上书本,对着林岸招了招手。
林岸硬着头皮走过去,按照林潮白的示意,坐在他身旁的沙发上。他看着一切如常的林潮白,感觉好像受害者不是他哥,倒像是他自已一样。
林潮白不知道看没看出林岸此刻别扭敏感的心情,他拉住林岸的手,在林岸挣扎之前,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东西,明晃晃在灯光下直闪眼。
林岸一愣,看清楚了那是一个小小的指甲钳。
林潮白拉起他一根手指,微微低下头,垂着眼,手中明晃晃的反光耀进林岸的眼中,晃的他心中又颇不是滋味来。
林潮白方才一定是看到了他手心的伤口,才决议帮他剪指甲的吧。
屋子里静静的,只有指甲钳“咔哒”“咔哒”的声音响着。林岸眼神复杂的望着对面认真而专心的林潮白,手指上不断传来的感觉陌生而奇怪。
他自有记忆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为他做这样的事。
他平时懒得紧,从来都不在意这些小细节,指甲长的时候,自已拿着剪刀,看着电视,半走心半不走心的就解决了。
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如此专注,又如此认真的为他做这些琐碎的事。
林潮白的手指有些凉,但是和指甲刀那种冷冰冰的凉又不一样,微润润的,让林岸忍不住想起了“冰肌玉骨”这个词。
林岸的目光拘谨而不自在,胡乱的四处飘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忍不住落在林潮白的手上。他发现林潮白的手指细且长,像玉石雕成的,在指尖处收起,有一种秀气的感觉,但是他手指的骨节处微微凸出,又有了峥嵘的力量感,美丽非常。
林岸瞟了一会儿,又转开了目光,也许是因为他心里的敏感和不自在,指尖上传来的感觉格外的清晰鲜明。
他目光晃晃悠悠的又飘到了林潮白脸上,俊眉修鼻,尤其是眉眼处,一溜儿长长的睫毛齐刷刷的微微搭下,映衬的他眉目如画的一般。
就在他看的出神的时候,林潮白突然抬起眼望了他,不知是不是被这平寂的气氛感染,林岸竟然鬼使神差的没有移开目光,直直的看入了林潮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