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朴一时语塞。

少年的一双眼眸剔透澄澈犹如镜子一般,让他无所遁形,那眼睛里投出来的目光又犹如一把凌厉的剑,直逼他命脉,更让他止不住心虚。

王世朴咬了咬牙,心下一阵盘算。

眼下都已经把王世孝和陈氏叫了过来,事已至此,决不能半途而废。况且那天派人去跟踪孟珩竟然都被他发现了,没能得手,而且也不知这小子使的什么诡谲的手段,竟叫那人迷了心智被人送进了衙门,打了二十大板!

亏他当时花银子进去探监,也没能从那人口中套出半点有用的消息。

这要是再不把脏水都泼到孟珩身上,谁知道他日后会不会骑到自己的头上!

王世朴思及此,便鼓了一口气,骂道:“我他妈的不管你那些文绉绉的道理,我就只知你做的那丧尽天良的事儿!你残害稚儿,恩将仇报,这些事儿我都看到了,你少跟我在那儿装模作样!”

话至一半,王世朴几步绕过桌椅,跨到窗前,拎着长势正旺的石菖蒲到王世孝夫妇面前,振振有词地道:“哥哥嫂嫂,你们看这便是证据!那天我亲眼看到,孟珩正是将这东西弄进启儿的桂花糕里喂他吃下,害他晕死过去,到现在都没醒!”

把石菖蒲恨恨放下,王世朴又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指着孟珩骂道:“孟珩,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你他妈的就是这样对你的恩人的,把恩人的儿子弄死,下一步你是不是还要把我哥和我嫂子也弄死,嗯?!”

话落,王世朴激愤难平,甚至还红了眼圈。

孟珩只挑眉不语,他的目光有些无聊地从演技拙劣的王世朴身上挪开,落到王世孝夫妇身上,道:“大哥大嫂,你们也是如此看待此事的么?”

第8章 催眠师牌洗白剂

“我……”王世孝只应了一声,便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王世孝从心底是难以相信孟珩会做出这等事情的。少年言行举止不似常人,通身贵气,又动辄拿得出百十、数千两的银子,犯不着对他们一平民老百姓的小儿动手啊!

可是转念一想,又不那么确定了。一则有世朴作证,自家的堂弟总比外人要可靠,二则孟珩此人行踪不定,也没听乡间邻里说起他在哪儿做工,便能赚得如此巨额的银两,行事确是有些邪门儿……

也许指不定是启儿哪里得罪了少年,便被他……

想到这儿,王世孝更是不能发一言,心里对少年又畏又怨。

陈氏这会儿更是被王世朴煽动得偷偷抹泪儿,见少年看过来,心里怨气一翻,别过眼不去看他,还忍不住冷哼一声。

随后又咕哝道:“还不承认?世朴都说了,启儿的房间里还有你遗落的贴身玉佩呢!”

孟珩见此,对他二人的态度已经了然。

他似是轻笑又似是长叹了一声,道:“既是如此,那便允许孟某先问各位几个问题,各位听过之后,再决定如何处置孟某,可好?”

王世孝心下正烦,便胡乱点头道:“你问吧。”

孟珩在屋子里缓缓踱了几步,负着手徐徐说道:“第一,我记得世朴兄之前并不曾光临寒舍,更不曾和孟某有过深交,当是不知孟某屋内物品摆设,更不知孟某佩戴何种玉佩,怎地这一进屋就直奔窗台,取了那石菖蒲当做物证了?又怎的能指认出启儿房间内的玉佩是孟某之物?难不成世朴兄先前就预料到孟某会带着那块玉佩,拿着自己窗台上的石菖蒲,不辞辛苦地跑到王启的房间里,去暗害他?若果真如此,世朴兄真乃神人也。”

孟珩说着,嘴角挑起了一个讽刺的弧度。

“你!”王世朴张口结舌,脸色发窘。孟珩却像是没看见一般,自顾开口说下去。

“第二,听刚才世朴兄所言,王启似乎也只是晕死过去。这可是奇了,孟某若是心存歹意,要害启儿,为何不直接害死了他,反倒留他一条命,好让他日后指证孟某?那孟某也未免太过愚蠢了些。”

“大哥大嫂,你们说是也不是?”

话说到这里,孟珩适时地住了嘴,唇边只噙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目光平静地看着众人。

逻辑分析也是催眠师必备技能之一,只不过……都分析到这里了,若是他们还看不出谁是谁非,那他也只好——“暴力”解决了,顺便教训一下始作俑者。

孟珩唇边的微笑变得狡黠。

“那到底是谁害的我儿!”陈氏听完,已按耐不住性子,上前一把抓住孟珩的袖子!

王世朴见此,脸色更是黑得能挤出水来。

“哥哥嫂嫂,你们别听这小子瞎扯,启儿现在昏迷不醒,又在他屋里发现了铁证,还有什么可怀疑的?我看就该把这小子押到衙门,让他跟官老爷去吆喝吧!”王世朴咬牙切齿地道:“再者,启儿可是我亲侄子,我难道还能害他不成?!而孟珩这小子可是自从住咱家开始,就心思不正,早晚都他妈的得干出伤天害理的事儿!”

“世朴!”王世孝面色不善地低喝一声,打断王世朴的话。

王世孝已经回过味来。

这么几番对质下来,少年神色平静如常,王世朴却已急得跳脚,颇有些恼羞成怒的味道,更何况少年所言不无道理,倒是叫他不由得不细细回想起来。

可他又实在想不通,世朴为何要弄这么一出……

他把目光投向王世朴,却见王世朴依旧指着那他们从没见过的草药,急躁地道:“哥,你吼我做什么?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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