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语尤在耳边,师傅,阿kenth,爸爸。。。爸爸。。。我都不记得你的样子了。。。
我从《中医理论学》里翻出夹在里面的照片,这张照片被我轮换着夹在好几本书里,这是父亲留下的唯一的单人照,十八九岁的样子,身着军装手握钢枪英姿挺拔,背后是一片松林。‘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
又翻出母亲和小姐妹的照片,边沿裁剪出整齐的锯齿状,那个年代喜欢两颊略施粉黛。。。半身像,三人并排人侧身而坐。。。多么青春的面庞。三个热人目光中都充满了美好的期待。。。妈妈,妈妈,你别化妆,你化了妆我就不认识你了。。。
我把照片抽出来,两张并在一起,紧紧贴在胸口。。。这么多年了。你们在哪里?在哪里?
阿kenth,估计你是不能过来了,我找到了,会拍照片给你的,你也不用惦念他们了,他们一定都在一起的。。。一定的。。。
陈总,长漪,谢谢你。我没想到,不是冤家不聚头也好,棋逢对手也好,竟是这样遇到了你,竟是你帮我去找他们。。。这样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看来这个近藤xx的确是个潭,几个大行几天都没消息,我也不便催,只能等。
又怕他们自己“截活”,倒头来为他人做嫁妆。但是想想,估计这件东西也不是一般人的实力能截的,于是安慰自己安下心来——等。
山羊胡子又让我过去喝茶,我知道自己有心事,无心应酬,每天下了班也不愿意多呆。天气已出了盛夏,每日提前两个地铁口出来,经过一个学校的操场,傍晚定期对外开放的,常有附近的青年孩子去踢球,中老年去散步的,我过去跑几圈,久日不练习,长跑的底子都废了,四五圈下来就开始喘,我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每日都要跑上十五圈再回去。
刘军师没再联系我,看来我的态度他已经了解。
小心无大错,小心也会丧失很多机会,这世界本就不是素食动物的天下,我却是太小心了,不是干大事的料。唉,干不了大事就干不了吧。
汗透的衣服走到家都干了,冲完凉换了衣服挺尸在床上。。。明天她该回来了吧?都四天了。。。不是说三两天就回来吗?
这天照例穿了件黑色的t恤,上班穿的西裤在到了运动场后用背包里的运动短裤换下来。今天状态不错,间歇跑了四个五圈,似乎还体力充沛,还想再跑,但是看看表,20:49了,运动场晚上九点关门。我拎起背包拧了把脸上的汗,跨出栏门。
是要把头发剪掉了。。。跑步碍事。。。
走回小窝一路喝掉了两瓶矿泉水,走过那条人迹罕至霓虹淡淡的小路上时,恍惚看着远远的是一辆lr,好熟悉的后部线条。。。再看看车牌。。。看不清数字,但是。。。那模糊的感觉好熟悉。。。我紧走了几米,裤兜里的手机滴滴滴响起来,我看看前方,摸出手机一看:20:55陈长漪:“上车。”
我又看看前方的尾灯,心里突突直跳,几乎是小跑着赶过去,拉开副驾驶的门,看她坐在驾驶位上,手也没搭在方向盘,穿着米色的恤衫,低头摆弄着手机,长发遮住了侧脸,只看到尖尖的鼻尖。她连转头看我也没,我说:“hi,回来了。”运动后让声音和心情一样清爽。
对方却淡淡转头看我:“嗯,上车吧。”
坐上了副驾驶位我说:“怎么回来都没说一声。”
“嗯。”
。。。。。。
运动后让人放松,身体和精神都带着轻松的倦意。我这会心情不错,见到她更是锦上添花。
她回来了,居然还在这里等我。她应该不知道我出去跑步的,等了多久了?我心中有一丝愧疚,解释说:“我跑步去了。”
“嗯。”
她还是目视前方开车,不多话。我按下车窗玻璃,只由着夏日晚间的风吹干脸上最后一滴汗。
车子拐了一个弯我才意识到好久都没坐过这车的副驾驶位了,几乎每次都是她让我来开的。但是我也没有多想,
没拐上大路,反倒往更后面的小路拐,过了一排小吃街大排档之类的地方,再往后面就更偏了。
“这是去哪里啊?”我问她。
她没答话,又往前开了一段,靠边停下来。一条寂静的小路,路尽头是一个小区的后门,两边栽种的树木和我家附近那条小路有点类似,但人迹更加稀落,也更加安静,温凉的晚风吹拂,左边的小区一排排不高的居民楼透出一个个窗口的光,右边是一大片空地。
坐在车里由窗口看出,有点静看人间烟火的感觉。
我才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
回来了在公司在没有现身。。。等在我家门口。。。又开到了这里。。。这是干什么?看着她目视前方的侧脸,整一路都面容平静,没有笑容。虽然她平时多数时间是这样,这一刻,我竟觉得有些疑惑和不安。。。
“我们。。。来这儿干嘛?”我斟酌着问她,看着她侧脸尖尖的下巴。这个女人,时常让我觉得亲近,又时常让我觉得遥远陌生不堪。
她轻轻吐了口气说:“夏天也要过去了。”
我心里一愣,是啊,夏天也要过去了,您晚上突然来袭,就是为了带我来这一起吹最后的夏日晚风的?嘴上却只木木的应着:“是啊,昨天刚立秋了。”
霓虹灯在她米色的恤衫上投下的光,使得这米色泛着微红,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