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众人肯定的点头,落雪才重新坐了回去。
待到晚上歇在路上行居的时候,落雪才得了机会和凌雪说上话:“下午吹了那么久凉风,冷么?”
我摇摇头:“还好。”
“凌儿,我是不是冷落你了?”隔了一会儿,他又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啊,你只是和大表哥一见如故、谈笑风生罢了,有什么冷不冷落的?”我承认自己心里不痛快,说话也不自觉地绵里藏针,他被我一句话噎住,愣在那儿半晌没说话。
我匆匆洗了个热水澡,便缩进被子,埋头装睡。听着水声哗啦啦响了一阵,反倒勾起了我的睡意,吹了一天风,吹得头昏昏沉沉,此时眼皮子一重,也就沉入了梦乡。
落雪穿了一件单衣,钻进热烘烘的小被子里,身边人呼吸匀称,显然已经先行睡着了。他犹豫了一阵子,才壮壮胆子靠近那纤细的脊背,伸手搂住精致又柔中带刚的腰肢,盈盈一臂,便将心上人整个儿带进怀里。
嗅到浅淡的发香,他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难得凌雪和自己闹一次别扭,变回了第一次见面时伶牙俐齿的样子,真是怀念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
☆、祭神(下)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一抬身,头上敷着的毛巾便滑到了一边。旁边早已没有落雪的气息,而是坐着一个随行的小姑娘,正打着瞌睡。
我坐起来,她也被响动惊醒了:“王爷醒啦!”
“我怎么了?”拿着毛巾,我问。
“回王爷的话,您应该是昨天吹了风,发烧了。老太爷他们先行离开了,着依儿在这儿照顾您。”
“落雪呢?在外面吗?”
她听了这话,有些诧异,有些尴尬:“这个……洛王爷跟着老太爷他们一块儿走了。”
他没留下来陪我?祭神什么的,有那么重要么?
依儿胆战兢兢地看我一眼,小声补充道:“本来洛王爷也想留下来陪着您,但是大公子说,希望他代替您祭拜南泽神,顺便将两人的名字计入族谱。”
“这样啊……”我没在意她说了什么,毕竟原因并不是那么重要。心中那种隐藏着的不安越发地浓重起来,不舒服,非常让人不舒服。我狠狠按了按胃部,然后一阵反胃,将昨天的晚餐吐在了床头的夜壶里。气息这才通畅了不少。
接过依儿适时递过来的碗,一口气将苦不堪言的汤药喝下去,直苦到了心底。
喝了药,困意上涌,我左右无力,也不想劳神费心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便重新理了理被子,躺了下来,身上火烫火烫的,却不能将被子掀了,以前是怕冷的紧,现在竟然希望能够凉快下来。
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我闭上眼睛。
…………落雪仍随着队伍一块儿走,心里却总是记挂着凌雪,每次提出折返回去陪他,都被劝住了。渐渐地,他看着苏智那张老好人的表情也开始出现崩裂的迹象,才没有再提这件事。
转眼五天过去,他们一行人终于赶到了雪岭脚下的南泽神庙,朴素的神庙,没有金碧辉煌的外观,却透着一股沧桑古老的气息。旁边的四角亭里悬着一口口径五尺的古铜大钟,听说祭神的仪式中便要敲响这口钟。
将准备的牺牲放在祭台上,苏清如带领着全家人一同虔诚地祭拜神灵。仪式冗长复杂,且透着神秘的感觉。苏清如目光炯炯地看着经历风霜洗礼,却依旧如新的神像,在内心许下了南泽和苏家永世昌盛安宁的愿望。
落雪也被众人的模样感染了,他抬头看着那座大神像,足踏祥云,手执如意,身披五彩轻衣,腰佩……双珏?落雪的心微微一突,再看那神像的双眼,隐有慈祥之色,想来也是个善神。应该是巧合吧,那两块可以容纳先人魂魄的玉珏,已经在东山碎掉了。而面前这迎风摇摆着的一对,应该只是仿物。
“落雪,在看什么呢?”身边苏智温和的声音响起,落雪才回过神来。
“没什么。”他扫视周围一圈,才发现祭典已经告一段落,大家都三三两两地出发前往附近的客店稍作休息,等明天旭日升起的那一霎那敲响巨钟,就可以结束仪式了。
“对了,凌雪的病也不知道有没有好,据说从旁边的那条小路上去,爬过一个小山头,那边生长着一种药草,能够补气清热,对体质弱的人最有帮助了。”
“当真?”
“我也没有亲眼见过,只是听人说过,那种草药很是稀少,因而知道的人也不多。”
落雪却被他说得心动了,若真是如苏智所说的那样,凌雪如果还病着,或者就算病好了,吃了这个也是有好处的。反正时间还富余着,足够他到山上探一个来回了。
“我陪你一同去,也好帮你辨别辨别。”
“表哥可撑得住么?我一个人快得很。”
“你是嫌我累赘么?”苏智面色一沉,落雪尴尬地摇了摇头,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他同去。
和旁人说了一声,他两人便出发了。
只是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更何况是在雪岭山中。他们刚刚翻过山头,一场暴雪便突然袭来了,天空云层聚集,黑压压的一片,周围变得晦暗了起来,狂风卷起地上的积雪和灰土,混合着刚刚落下的鹅毛大雪,迷乱了视界。什么也看不见的落雪,却感到一双手在飞雪乱冰中紧紧抓住了自己。
两个人顶着风雪,也不知道往哪边走了许久,才终于找到一个可以暂时躲避的山洞。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