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谦德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然后一点点再次靠近。
“钟谦德!皇上他到底是为何?”挣扎的唤着他的名子,越清风不动声色的将手伸向她刚才放在床上的青铜烛台上。
可手刚刚碰到烛台下柄,钟谦德便直接俯身压在了她的身上。而她那只抓住握紧烛台的手,也被他按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
“钟谦德,我对你不薄,你便是这样报答我的。”徒劳的挣扎了两下,越清风便立马质问起来。
将大半个身子横在越清风的身上,看着在自己身下着红衣,披散这三千青丝的女子。钟谦德又叹了一口气。
“钟谦德!皇上他到底想做什么?”知道他吃软不吃硬,越清风刻意的压低了声音苦苦问道。
将越清风的双手全部都压在她的头顶,钟谦德半响才轻声答道:“皇上将你送给了国舅周涅闲,今夜便让我将你秘密送过去。”
钟谦德的声音轻缓冷静,但对越清风来说他所说的话,无异于平地惊雷。
一下子红了眼眶,越清风不敢置信道:“怎么可能,我---”
她想说她对武帝怎么说都算有些恩惠,她想说她与他的妹妹情投意合,而他还许诺成全她们两人。
但最终,她却什么也说不出。
许是明白了她的意思,钟谦德低头无奈道:“傻丫头,就算你再重要,都不可能比的过周后。而国舅是皇后的亲弟弟,他想要你,你便逃不了。而且你不会当真天真到以为,这天家会有真正的兄妹亲情吧。而且单凭长公主手握重兵,那她在武帝心中便永远是一根如鲠在喉的毒刺,除掉她打垮她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脸上一片惨白,定定的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男子。越清风低低道:“我不认识皇后的弟弟,皇上他要对巧昕做什么?我---”
越清风的身子发起抖来,感受到她的害怕。钟谦德突然轻声面无表情道:“清风让我抱一下好吗?我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一夜都胆战心惊的越清风在听到这句话后,终于落下了泪来。
一手用力的制住越清风的双手,一手虚虚的环在自己喜欢人的腰间。钟谦德低声叹气道:“当初你若允了我嫁给我,如今又怎会落到这般田地。”
“可你随时都会舍弃我,就像现在你还是要将我送出去。”
越清风垂目,摸样看着少有的纤弱无助。
暗自又叹口气,钟谦德放开越清风立马起身。可就在他要起身时,越清风却突然的拉住了他的右手衣袖。
“求你一件事情可好?”没有再哭泣,越清风红着眼眶强忍住泪水突然开了口。
钟谦德看着她发白的唇,理所当然的摇头。
“我胸前有块玉佩,那是我去世的娘亲留给我的。是我越家的信物,能否求你想办法将它交到我祖父手中。若是担心我有什么阴谋诡计,你甚至可以选择几年以后再交给他。”
钟谦德看着躺在床上的越清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越清风看着他自说自话,然后慢慢的挣扎起来,想把那玉佩掏出来。
俯身低头伸出左手食指,钟谦德顺着越清风脖间的红色丝线将那用着同色丝线包裹着的玉佩拉了出来。然后举到越清风面前轻声问道:“是这个吗?怎么包了起来?”
脑中阴阴沉沉,视线越来越模糊,越清风轻声做无奈状:“祖父祖母嘱咐我,一定不要轻易的将拿它出来。可我一直想将它亲手送给长公主,怕----怕他们发现责备与我,所以我便用丝线将它系的紧紧的了。本来想明日交给她的,但若我真的不能跟她在一起,给这个东西不是徒增烦恼吗?”
钟谦德看着越清风眼中神色不明,而越清风却在低低一句谢谢后便彻底的晕了过去。
将唇凑到越清风脖间,想起武帝的命令,想起关于国舅的传闻。钟谦德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和不舍,但随即他立即俯身咬断了越清风脖间的红色丝线。
一身红色轻衫,披散着三千青丝的越清风此刻看起来,异常的恬静和无害。
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喜欢的人,直到此刻钟谦德这才发现。原来建元四年花灯节一时冲动和种种算计,在经过将近两年时间的耿耿于怀无法释怀后,早就真的弄成真,深深的扎在胸下心口处了。
逼着自己,再次露出一个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风淡云轻的笑来。摸索着将那小巧的玉佩塞到自己胸前靠近心脏的位置。钟谦德压低身子紧紧的抱了一下床上的越清风,随即便直接推倒刚才越清风捧着手中的青铜烛台。
架子床上的白色锦帘一下子着了起来,看着越来越大的火焰。钟谦德立马抱着床上的越清风直接向外。
“大人怎么这么久”黑夜中等在外面的侍卫见他出来连忙迎了上来。
轻飘飘的看他一眼,钟谦德直接问道:“马车在什么地方?”
“在外面!大人让我来吧?”属下凑了上来。
钟谦德摇头想要制止,但却突然停下了步子,而就此时属下连忙上前接过了他怀中的越清风。
“大人,我会将她安全送回去的。接下来的事情便看大人的了。”
轻轻的闭了一下眼,扯下脸上一直包着黑色面罩,钟谦德笑道:“早去早回,不要让人发现了。”
属下连忙点头,而钟谦德却立即转身,看着越清风那越来越亮的卧室。
建元六年四月二十六日,皇宫距离玄武殿最近的谵语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