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凌一听见小阙骂开来,朝着小阙就是一声咆哮。
小阙却是直接弹起了左手上的赤焰剑,一招挥去,削铁如泥的宝剑在瞬间直接就断了许凌手中的那把剑。
一旁的长老都惊呆了,喊着:「哪个人快来啊,快阻止那小子,别让他伤了许长老!」
另一头又有人喊着:「外来的家伙野蛮、不知进退,今日若不好好教训你,日后倘若你伤了主子,我们哪有颜面去见先武陵王!」
几名青年男子朝着小阙围攻了过来,加上许凌继续用不堪的词语辱骂小阙,小阙整颗头像是要炸开一样,耳边嗡嗡作响的声音越来越大,胸口也越揪越紧,接下来的一瞬间经脉中的真气像是脱缰野马炸了开来,可怕的力道冲撞到令他几乎神智恍惚,更使得他执剑的手不停发抖。
青年们毫不留情地朝着小阙挥剑,对于这个外人来说,自幼与他们一起长大的许凌才是他们的领头人。而许凌的敌人,就是他们的敌人。
加上之前许多人都因这新郎官一上岸便被押入牢里,出来时又被他们群起而攻之,因而令他们被主子罚得很重。
这些人找到了机会,没有一个不想在小阙身上将这笔账讨回来,所以原本只有五、六个人执剑与小阙打杀,许凌换了一把剑加进其中后,更是攻势凌厉,剑法一致排开,完全不顾昴星就在当场,只想在这一刻,将这人的性命留在婚宴中,让他永远没办法再有机会蛊惑主子,让他永远再无法如此嚣张。
十多个人、十多把兵器、毫不犹豫的杀招,让小阙身上染满鲜血,但却没有人出面为他说一句话。
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随着许凌的辱骂声全浮了上来,肌肤上虽然流着血,但完全感觉不到痛,只有身体内的经脉被极阳真气猛烈地冲击着,令他疼得直想缩成一团。
小阙觉得天地间似乎只剩他一人而已,再没人关心他、再没人在他受伤时心疼他,偏偏他又不能不回击。可如果不打掉那些剑,如果不打伤那些人,那他的性命就得留在此处,没有出去的机会。
体内的骚动随着烦乱痛苦的思绪更加沸腾,渐渐地小阙变得无法思考,只能对迎面而来的剑式予以还击。
慢慢的小阙再也看不清楚眼前究竟为何人,只要举着剑向他的,他就自然朝对方奋力斩去。
痛苦越来越令小阙无法承担,铺天盖地的疼,像有人拿着千支万支的针扎他。扎着他的心、扎着他的眼、扎着他的五脏六腑、扎着他每个会痛的地方。
堂中,唯有昴星不停喊着:「小阙、小阙、小阙……」
但小阙听不见,更不知道身上那道曾经令清明阁所有杀手见之为之色变的血红火焰纹路开始从他的颈子向上渐渐蔓延,如藤蔓一般的诡谲图案布满了他半张脸,而持剑的右手也燃起了妖冶的红色火焰。
赤焰剑受到极阳真气驱动,剑身由白转红如若炽铁,剑锋抖动鸣叫震人耳膜,小阙双眼空洞挥起赤焰剑,大喝一声,忽地使出他所学中最令人惧怕的赤霄诀第五式——「风雨惊涛」。
顿时大厅内氤氲缭绕,蒸出了水气,而后水气猛地化做炽热的热气,几乎像是要燃烧起来一般,双眼视野所及尽是一片扭曲。当下所有人如同身处阿鼻地狱受烈火之刑,痛苦得连想吸一口气也没有办法。
而当小阙将许凌踢倒在地,一脚踏上他的胸膛,剑尖轻轻抵住他的咽喉,尖锐的剑端刺破许凌的皮肤,落下一滴血珠时,昴星尖叫出声,因恐惧而失态地大喊道:
「小阙不要,别杀他,不要!」
突然好像能听见声音了,小阙缓缓回头,诡异可怕的火焰纹路占满了他右边的脸与颈项,鲜红色的眸子如同修罗一般,空洞浑浊而无半点清明。
「小阙,听姐姐的话,把剑放下……」昴星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小阙缓缓摇了头。
他有些呆滞,开口的声音失去高低起伏。「没有人要我,我连自己是谁也不知道……姐姐骗我,说成了亲柳大哥就会来找我,我照做了,拜天地了,可是柳大哥却没来……他不要我了……真的不要我了……」
小阙将抵在许凌咽喉上的剑移开,而后转了个方向,直指昴星。「我相信你……相信你……很相信你……可是……你却骗我……」
小阙的剑很快。当他想除去一个人时,那个人绝对躲不过他的剑。
当他一剑朝昴星劈去时,堂上受惊过度的众人早发不出声音,只能想着武陵王血脉从此绝了。
可就是这电光石火的刹那,许凌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绕过小阙,从旁边扑了出来,就在眨眼的瞬间,替昴星挡住了小阙这致命的一剑。
「许凌!」昴星尖叫失声,从轮椅上跌坐到地上,而许凌则倒在她身上。
许凌胸口到腰际被划了深深的一剑,当昴星看见鲜红色的血液从许凌的伤口慢慢渗开,随即争先恐后地流出时,她吓坏了,连忙想按住他的伤口。
看着这样的昴星,那一瞬间许凌忘了眼前的是自己的主子,从来遵守主仆之律、不曾逾矩的他抓住了昴星的手,轻轻地将其握住,宛若那是自己挚爱的人一般。
「许凌……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替我挡剑?」昴星眼里泛起泪光,不敢相信这一切。
许凌咳了一声,溅出血沫。他淡淡地说:「主子息怒,这是许凌惹出来的事,只要您能没事,许凌一条命不算什么。」
昴星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