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能说,不肯说,也说不出口。
云初回眼看安争立在一旁,想起自己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等折辱,而今平白无故吃了一耳光还给安争撞见,又羞又恼,在心里骂自己多管闲事。
作者有话要说:
☆、媚药算毒药么?
第九章
“好一个舍己为人的杜云初!”寺门口突然有人赞了一声。随着这声赞,一前一后走进两个人来,前面一个是月白劲装的云冉,后面一个是蜀锦白衣的长卿。
云初见云冉进来,头垂得更低,“你怎么来了?”
“爹怕你吃亏,让我来看看,”云冉道,“你……还好吧?”
云初本来已把委屈压在心底,云冉这一问,那委屈顿时升腾起来,堵在胸口,卡在喉间,连眼泪都要被呛出来了,“我吃了好多亏!我不好!你来得正是时候,”他伸手指着殿里的韩彬,“这里有人崇拜你崇拜得很,这里交给你了我不管了我回家!”
云冉哭笑不得,伸手扳过云初的双肩,“云初,别耍小孩子脾气,我这次另有要事,含沙的墓被人掘了,射影剑落在了风满楼手里,江湖上盛传得射影剑可一统黑道,我是要去风满楼夺剑的。”
一旁的长卿吃惊地张大了嘴,“你要一统黑道?”
“不是,”云冉摇摇头,“你有所不知,射影剑本是含沙入殓时家父亲手放进墓里的,一直由家父暗中看管,此次失剑,若是引出什么事端来,我杜家罪责大矣。”
“噢!”长卿道,“那你太多虑了,黑道中人不像你们这些江湖大侠,要是凭着什么破剑破秘籍刻个破牌子就能号令群雄一统天下,那就不是黑道了。龙渊那小子也就是一时兴起,从沐王府那帮盗墓贼手里搞那把剑来玩玩,过两天玩够了就还给你了。”
“龙渊是谁?”云冉道。
“你连龙渊是谁都不知道就敢闯风满楼?”长卿吐吐舌头,“龙渊就是风满楼楼主呐,你们叫做‘龙妖’的。”
云初诧道,“风满楼的传死令上向来只画一条龙,你怎么知道楼主名姓,你又是谁?”
“我?”长卿抬手点着自己的鼻尖,“我叫做许长卿,不过恰巧跟那小子有点交情罢了。”
“不行,不行,”云冉道,“剑拿不回来我总是不安心。”
长卿撇撇嘴,“那我去帮你要回来就是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云冉一时云里雾里,有点摸不着头脑。
“呃,这个嘛,”长卿飞快地转了转眼珠,“因为杜老将军的结义兄长是我的……师兄呀,按辈分算起来你们怎么也算我侄儿嘛。”
云冉半信半疑,“家父早年是有两位结义兄长,一位是‘玉面公子’莫宇昭,另一位是‘红衣公子’哥舒浩,当年三人同是汝阳王门客,不知道令师兄是哪一位?”
长卿笑眯眯地道:“就是莫宇昭呐,他半路出家跟我师父学了五年医,还没出师就被你老爹喊回去了,师父现在提起他还生气呢。”
云冉也释疑了,“这事说来话长,当年汝宁公主不知为何突然叛变,下手毒死了汝阳王。大伯作为汝阳王生前部属,汝阳王众门客之首,不得不回来主持大局,可恨汝宁公主狡诈贪婪,大伯不幸遇害,已经亡故了近三十年了。”
“哦,是这样啊。”长卿却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反倒是一直盯着云初看,“你的脸色好奇怪,你莫不是有什么病么?”
云冉忙道:“云初自幼体弱,已抱恙多年,大夫说是血气不足,可治得好?”
“我哪有什么病!”云初瞪了云冉一眼,负气要走。
长卿一把将他拽了回来,不由分说,抓起他的手腕为他把脉,一边喋喋不休地问,“你是不是经常心悸透不过气?是不是经常下腹疼痛?是不是经常着凉发热?是不是受伤后恢复得总比别人慢?”
云初狐疑地看着长卿,默然不语。
“是是是,是这样,这是什么病?要怎么治?”云冉已经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不是一般的血气不足,”长卿沉吟片刻,转而笑嘻嘻地道,“这是非常血气不足。”他说着自怀里掏出一个圆滚滚的瓷瓶来,递到云初手里,“我这里恰好有补血止血的良药,叫作‘麒麟丹’,是从南洋带回来的,很珍贵的。”
云初便倒出来一颗放在手心里。那药丸状如白玉,圆润可爱,异香扑鼻。此物遇热即融,云初心下想着既然如此珍贵,不能浪费掉,便捏起来往嘴里放。
“等等!等等!!!”长卿大叫,“拿错了拿错了,这个吃不得!”他边叫边上下摸索,自身上一气翻出来十数个大大小小的瓶子,圆的、扁的、方的、长的、瓷的、玉的,应有尽有,蹲在地上一个一个看,而后递过来另一只圆滚滚的瓶子,笑眯眯地道,“不会错了,就它了!”
云初接在手里,拔了瓶塞,见那里面药丸通体猩红,透着那么一股子邪气,倒不想吃了,他摇摇手里原有的那一瓶,“这又是什么?”
“呃,这个嘛,叫做‘瑶红’,是一瓶媚药,一并送给你了。”长卿言毕抛了个媚眼,一扫平日里的天真稚气,十分邪恶。
云初仍有几分懵懂,“媚药是什么?毒药么?”
“……”
“……”
“……”
这一来,连一向对云初言听计从的安争都不想理他了。
四个人便收拾起战场,从那寺庙后院的树上解下来十五具黑血淋漓的镖局弟子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