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捞起,一百多斤的重量压在他身上并不轻松。他踉跄地往包厢门口走,快到门口时,门却从外面开了。七八个男的晃进来,一身酒气。
王敬尘心里一凉:靠,来得真快!
打头的一头黄毛,花衬衫金项链,在那个时代,混混似乎都兴这身行头。黄毛没说话,身后的小弟很狗腿地开口了:“刘东呢!”
包厢很安静,只有一首来不及暂停的伴奏在有气无力地播放着,没有人声,音乐听着很空泛。在他们撞门而入时,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往门口投。
王敬尘此时很想把刘东往地上一扔,再补上几脚,踹给姓黄的。
他咬牙把刘东扶过去,喊了声“黄哥”,说:“这家伙喝醉了,睡着了。”
黄哥看了他一眼,笑了起来:“哦王敬尘啊,我就说刘东出来玩你一定也在的。”说完笑眯眯地环顾四周,和蔼地问,“怎么,你跟同学们出来玩呢?放松放松应该的,不过你们还是孩子,别玩太晚了哦。”边说话眼珠子还在转。
王敬尘就怕他瞧见了庄宇凡,他往黄哥面前一站,挡住了他的目光:“本来黄哥来,我怎么也得请你喝一杯,但刘东这小子一直哼哼唧唧,这不,靠着我还在说着回家回家。”
黄哥示意手下接过刘东,收回目光,对王敬尘点头:“那行,让他们送刘东回家。来,我们去我那边喝,你们小孩子的饮料喝着没劲。”边说话一边手还不规矩地拢着王敬尘的肩膀半推着把他往门外送。
王敬尘硬着头皮,想自己今天这是豁出去了。姓黄的对自己没那方面意思,顶多就是加场再喝。班上同学见状,有几个胆子大的男生要出来拦,都让黄哥一个眼神钉在了原地。
王敬尘回头给他们一个安抚的眼神,看到庄宇凡时,跟他说了个“等我”的口型。
跨出门口时,王敬尘的手被拉住,他回头一看,没看不知道,看了心脏要骤停!他跟石膏像似的从里到外来了个凝固:庄宇凡拖着他的手不让他走,还瞪着姓黄的!
此时王敬尘骂庄宇凡一顿也解不了气了,只想把他插进包厢角落的垃圾桶里!他甩开庄宇凡的手,低声喝道:“回去坐着啊!”
黄哥疑惑地回头,果然就看到了庄宇凡,目光在他脸上流连了几趟,越看越满意,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微笑。
田蕊作为班长不能对此视若无睹,她踟蹰着上前想把庄宇凡拉回来。虽然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王敬尘不得不跟着那个人走,但她觉得王敬尘这么做是在变相地把瘟神“送走”。所以她帮忙拉回庄宇凡。
四个人在门口大眼瞪小眼,拔河似的画面诡异。黄哥冲着庄宇凡露出一口大黄牙:“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庄宇凡看也不看他,就皱着眉执着地望着王敬尘。有那么几秒,他觉得王敬尘的眼睛里交替闪过恐惧、担忧、愤怒,还有无力……
姓黄的当然也没指望庄宇凡回答,他就喜欢这样高冷的脸在自己身下慢慢谄媚。他松开王敬尘,直接伸手就要去拉庄宇凡。
本来是庄宇凡拉着王敬尘,田蕊拉着庄宇凡,结果王敬尘过于用力一拽,让田蕊的手滑开了,眼见着要往后摔。而庄宇凡被他那么一扯,差点没撞到姓黄的胸口!
王敬尘条件反射去扶田蕊,让她没有后脑勺着地,而庄宇凡因为失去了王敬尘那个肉盾掩护,肩膀被黄哥按住了。
庄宇凡挣了挣,黄哥的手掌拍着他肩头:“同学,一起过去玩玩,你紧张什么,黄哥又不坏。”
庄宇凡是什么脾气,他长这么大最反感的就是接触,除了王敬尘的,他一概反感。于是使了劲格开姓黄的手,脱离了他的控制。那姓黄的打架经验丰富,一点也不想弄伤还没到手的人,只伸出另一只手去抓庄宇凡的衬衫后领,两方逆向用力,只见衬衫扣子绷开,庄宇凡最不愿被人发现的秘密暴露在一群人眼下。
头顶球形的彩灯旋转着投下一块迷幻的斑斓,映着因为光线而有些暗红的疤痕,光怪陆离的光点扩大了疤痕的面积和可怖。再也没人说话了,大家的脸上闪过恐惧和恐慌,直到姓黄的骂了一句“丑八怪”,众人才回神,愤怒和害怕交加,齐齐瞪着姓黄的。
王敬尘痛苦地闭上眼睛,沉默地弯腰拎起放在一旁的啤酒瓶……
在他下手之前,只听见尖叫和哭声,庄宇凡举着酒瓶子把姓黄的后脑勺砸了!
黄哥横行多年,一时疏忽栽在一个他不防备的初中生手里。
庄宇凡揍起人来特别狠,一个酒瓶子下去,见黄哥踉跄着要起来,马上又抡起椅子再补一下。他全身的血液在打人的那一刻之后,从脑子里散开了,流窜四肢百骸,终于恢复了一霎清明。耳鸣长达十几秒,却听到了王敬尘豪言万丈地保证:
“以后,谁嘲笑你,我揍他。谁欺负你,我揍他。谁把你这个说出去,我揍得他不敢说话!”
庄宇凡甩了甩脑袋,想把那段话从脑子里彻底甩出去。
他在神色复杂的众人面前转过身,敞着胸口的伤痕让在场的一次性看个够,丢给王敬尘一个裹着冰的眼神,走了。
王敬尘抹着脸,颓然坐在地板上。他觉得自己的心要被庄宇凡那个眼神给冻结了。看着黄哥的小弟闹哄哄地赶来,把他送去医院。他一句话也不想说,只看一眼满地狼藉,又爬起来安抚了班上的女生,又跟领班交代了几句,觉得特别特别累。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