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王的房间。

一个人大床宽敞舒适,却又显得,有些寂寞。粉色的可爱睡衣还是被摆在了一边,魔王也完全没有让人去把它收起来的意思,仿佛它的主人明晚就会回来一样。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有利常常会在夜晚醒来,理由却不是因为保鲁夫拉姆把他从床上踢下去,或者说是保鲁夫拉姆独特的呼噜声把他吵醒。

对于保鲁夫拉姆在身边陪伴的习惯,潜移默化中似乎已经植根于心底了。从第一次在早晨睡得很好醒过来,却惊觉身边有一个什么都没有穿的金发美人,被吓得穿着睡衣跑出了寝宫开始,到第一天晚上掀开被子就看到他穿着可爱的睡衣躺在自己床上人畜无害的样子,再到最后保鲁夫拉姆原形毕露——其实他是一个睡相极差还打呼噜的家伙,甚至在做了不好的梦之后还会醒过来踢自己一脚然后继续睡觉的人。有利仍旧默许了下来,因为一切都发生得那么自然。

其实,魔王的寝宫只有单身的魔王一人才是正常的,可那个人以婚约者的身份擅自睡了进来,然后自己习惯了。到了现在,反而又开始因为没有他的陪伴而不自在了。

想得太多以至于满脑子乱哄哄的,有利烦恼地揉着自己的头发,不想再去多想些有的没的,索性躺到床上,准备睡觉。

“晚安,保鲁夫拉姆......我在说些什么呢。”迷蒙间,有利半阖着眼,自言自语道。

2

保鲁夫拉姆很快就回到了位于血盟城东南面的比雷费鲁特领地,那位溺爱侄子到极点的冯·比雷费鲁特·巴路德拉那也早已在得到先锋士兵的通报之后得知了自己可爱的侄子将要回来的消息。

对于那位从异世界而来的魔王和自己的宝贝侄子的婚事,这几年来,这位傲慢又尊贵的贵族已经不再公然表示反对。他看得很清楚保鲁夫拉姆对于有利的感情,也明白有利对保鲁夫拉姆不是完全的无情无义,同时更感受到了这位魔王越来越强大的魔力和政治手腕。其实在当年魔王陛下从自己手中夺回了保鲁夫拉姆的时候,他就默认了两人的关系。

这次的回归,也不知道只是想起了他这个好久没见到亲爱侄子的可怜叔叔,还是又和魔王夫妻吵架才赌气回来。

“叔叔大人。”保鲁夫拉姆的声音打断了巴路德拉那的思绪,“我回来了。”

“啊我亲爱的保鲁夫拉姆。”巴路德拉那不再多想,回头立马向保鲁夫拉姆张开了臂弯,“好久没见到你了。”

保鲁夫拉姆走上前投入巴路德拉那的怀抱,不知道是不是旅途的劳顿,还是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他不自觉地攥紧了叔叔的衣服,像小时候一样在至亲的怀中任性地尽情撒娇。

“怎么了,保鲁夫?”巴路德拉那注意到保鲁夫拉姆的异样,奇怪地问道,“难道是见到好久没见到的叔叔太过感动?”

“没什么。”保鲁夫拉姆从巴路德拉那的怀里挣脱出来,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我累了,想回房间休息了。”说罢,保鲁夫拉姆就转身离开了大厅。

“保鲁夫......”巴路德拉那看着保鲁夫拉姆离开的背影觉得非常奇怪,一直像个太阳一样骄傲充满活力的保鲁夫拉姆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失落?果然是血盟城发生了什么,难道又是那个双黑的笨蛋魔王?!

“来人!”巴路德拉那阴沉着脸叫来了自己的密探,“去查查保鲁夫为什么会回来。”

“是!”

双黑的魔王,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做了什么让保鲁夫拉姆伤心的事情!

回到自己的房间的保鲁夫拉姆终于卸下了最后的伪装,隐藏在端庄和高贵背后的落寞与不甘显露无疑。他靠在门板上,全身像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沿着门板滑了下去,颓然地坐在地上,露出没有人看得到的脆弱与迷茫。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果然有利还是喜欢温柔体贴的女孩子?像自己这样老是骂他笨蛋,拧他耳朵的任性鬼果然会被讨厌的吧?他还以为这四年的时光足以让有利也爱上自己,因为有利以前虽然一直说着婚约不作数,但却从来没有真的去寻找过解除婚约的方法。可现在看来,这不过只是有利的温柔吧,不忍心打击自己的可笑自负的温柔。

保鲁夫拉姆捂着心口,感觉那里隐隐地作痛着,比作为冻土劫火的钥匙而失去心脏的时候还要疼痛难忍,几乎让人窒息。

在回来的路上,他想过不止一遍,如果,在自己说要离开的时候有利挽留了自己,自己会不会留下。

他爱着有利,他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出口,但他却没有办法放弃自己作为十贵族的与生俱来的尊严委曲求全地待在有利的身边。如果有利真的没有办法爱上自己,他是不可能妥协于所谓的伙伴的关系的。

反正,一直以来都已经被当做一个任性鬼了。

保鲁夫拉姆从冰凉的地板上站了起来,走到窗边。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城堡花园,那个曾经与有利决斗过的地方。

那一次,他真的想过放弃自己的生命,因为作为魔王的涉谷有利是自己所要效忠的陛下。保鲁夫拉姆答应成为第28代魔王,只是为了守护有利所留下的东西罢了,所以赌上贵族的尊严,保鲁夫拉姆决不允许有人阻碍魔王的权威,包括自己。

他没有想到,有利即使在魔王化之后还是能够在最后一刻将魔力压制回自己的体内,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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