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着搀到了吴邪旁边,毫不客气地坐到了第一个位子上。

吴邪也无可奈何,耳机里小花又在调侃他了:“看吧,就是自作自受。你们这一排自己人,又搭上这个老鬼,到时候万一出什么事,谁知道他会搞什么阴谋。”

这时候对面的黑老六又开始嚷嚷了,吴邪趁乱,低头回了小花一句:“他都这个样子,还能做什么破坏来,再怎么厉害的人,总是个老人家,算了。”

他以为自己说的很轻,但一抬头,却发现了黑瞎子笑着看自己,有点赞许的神情,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转过头,却意外地发现了旁边的陈皮阿四朝自己轻轻地瞟了一眼,又马上合上眼打盹了。

只可惜,陈文锦跑进了陨玉里,下落不明,不然这次卦宴,肯定是陈文锦来的。吴邪望着四周清一色的第二代第三代,只有陈皮阿四这个格格不入的第一代,显得特别的凄凉。

肩膀上被拍了一记,是黑瞎子,他在他耳边轻道:“别再胡思乱想了,人差不多了,精神集中点。”

吴邪有些尴尬:“你怎么知道我在胡思乱想?”

黑瞎子一笑,怀有深意地看了看他,嘴唇动了动,没出声,但明显回答着:“某人告诉我的。”

吴邪心里一动,刚想再问,忽听到门口又传来声音,原来是下一个客人到了。他忙抬头,但看到的一瞬间,却还以为是对面还在建设中的大厦建筑工人误闯了进来。

因为这次来的客人实在是太……普通了!

第16章 第六章老九门后人(四)

门口新来的客人,是个中年人。一件满是灰尘的蓝色旧外套里露出里面灰色的廉价t恤,泛白得松松垮垮的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也旧得辨不出颜色的球鞋,踩着酒店干净漂高的地毯,连吴邪都替他感到寒碜。

这个皮肤黝黑神情憨厚的中年人,显得十分的局促。他不住地搓着双手,似乎要把手心的皮都搓起来,不安地站在门口,四处张望着,不住地看看门边的厅号,又看看里面的人,厚厚的嘴唇张了张,似乎想打招呼,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已经憋了半天的黑老六终于忍不住站起来,两三步就来到门口,他的个子足足比这个中年人高了一个头,一伸手,轻易地就拉住了他的领子,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拎起来。

“讨饭的滚下楼去!”

那工人打扮模样的中年人被吓了一大跳,惊恐地仰着头,双手搓得更厉害了!

“俺……俺……不是……俺是……”

他的口音很重,一听就知道不是北京人,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倒是被黑老六一提,一张红色的请贴从他口袋里掉了出来。

“老六,放开他!你不是认识他吗?他是李四地!”齐羽突然发话了,推着轮椅走了过去。

黑老六黑脸一撇,把手一松,那中年人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痛得直哼哼。

齐羽已经弯腰把那请柬捡了起来。

吴邪和黑瞎子也对望了一眼,他一下子就想起在三叔和闷油瓶的回忆里,李四地是个口音很重的,而且有点结巴的农村人,和这个人倒十分的附合。

只听小花在耳机里笑道:“没想到这次人来得倒齐全。看来,真有好戏看了。”

“二爷家不会也来人吧?”吴邪现在已经严重怀疑自己当时的判断了,说不定这次真的会是老九门一次意料之外的大聚合。

“不会。”小花十分肯定地说,“二爷去世后,他们家所有人都去了国外,后一辈的人几乎全部都不知道以前的事了,何况,二爷家能人辈出,有许多人都进了政府机构,不会再参与这种事情。”

交谈间,黑老六已经鄙夷地踢了地上的李四地一脚,骂了一句:“老子当然认识他,这么多年来,还这么孬种!”然后就转头回自己位子了。

齐羽弯腰困难地想把李四地扶起来,不过他已经慌忙自己起来了,又是摆手又是摇头:“没事没事,谢谢你了。”

他的父亲半截李好歹也曾经是道上响当当的风云人物,在老九门里排行第三,凭一个没腿的残缺的身子,不但在墓里所向披靡,而且还和漂亮的嫂子传出过绯闻,怎么生个儿子怎么的窜囊?

齐羽也只好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把请贴还给了他。

李四地拿了请贴又说了几个谢谢,这才走了过来,见到这么多个人,他小心翼翼地朝各人笑了笑。黑瞎子最有礼貌,笑得也最开心,又忙不迭得介绍自己。那人听说他是代表解语花来的,眼中竖然起敬,不住地说解九爷当年就有头脑,他的后人更把解家的事业发扬光大,现在全国都很有名气了。

吴邪见他忠厚得几乎是诌媚了,不由得也很是鄙夷,想着黑老六瞧不起这个人还真不是没原因的。

只见李四地一番罗罗索索地见过面后(当然除了吴邪他们三个和齐羽外,其他人几乎都对他无视),这才想着要坐下来。可是现在除了主席位只剩下一个位子了,就是左边第三个,也就是黑瞎子对面,齐羽与黑老六中间的位子。

只见他犹豫了一下,又看看座次,低头思忖了一下,又犹豫了好久,这才慢吞吞地走到了黑老六背后,用一种十分不确定的语气问道:“那个……老六啊,这位子怎么排的啊?”

“废话!你自己不会看?”黑老六双手横胸,粗声粗气地回答。

“那个……我,我是老三,你是老六,要不然……俺们换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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