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脾气也越来越坏。

他们一家三口,竟只靠母亲帮人浆洗衣服与做些刺绣维持生计。但男人要喝酒,母亲挣到的那点银子却是远远不够的。男人拿不到银子喝酒,就开始打骂母亲与席远。而即便男人喝了酒,他回来之后却依旧要耍酒疯。

有次母亲好不容易攒下了几钱银子,想让席远去私塾读书。但男人却取走了那些钱,暴怒地辱骂道:“读书,读什么书?!你想让这小野种去丢人现眼么?你想得倒好,可我的一辈子因为你已经毁了,我却也决计不会让这小野种出人头地!”

母亲的脸色比纸还要苍白,她嘴唇颤抖着说:“席远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儿子?我从不知道,原来你心中,竟从未信过我!”

男人却不理会母亲,他径自转身出门喝酒去了。

母亲却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她只是喃喃自语重复着那句话,神情恍惚。

以往生活落魄的时候,尽管母亲每天都要干活干到很晚,但她的眼睛却是明亮的。可从那天之后,母亲的身体就开始变得不好起来。仿佛男人的那句话,让她失去了所有活力与生机。

席远不明白,为何母亲会因为那男人的一句话就黯然心碎。在他看来,不管那个男人是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席远都不在意。那个男人哪里配做他的父亲?

席远只有一个母亲,而他的母亲却是全天下最好的母亲。她背着父亲暗自教席远读书写字,她还告诉席远人穷不要紧,但他却要随时随地挺起背来。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席远自己看得起自己,他就比皇帝还要高贵。

他有时也会想,在母亲年轻时定是一位无比漂亮的美人。即便母亲不再年轻,她却依旧是这附近最漂亮的女人,任谁都比不上。只是席远却并不明白,为何母亲苦苦守着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既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也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可当席远说出这句话时,母亲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说:“你还小,你并不懂。也许他对我并不好,但他却是你的父亲,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牢记这一点。”

但席远今年已经七岁了,大人懂的事情他一样明白。而有些大人不明白的事情,席远却看得一清二楚。

原本席远也不想杀掉那个男人,他本来计划在他更大一些能够赚钱的时候,就带着母亲远走高飞。可最近事情有了变化,那个男人又迷上了赌钱,很快将家中的那点钱输得一干二净。

在席远偶然间听到那个男人只为了区区十两银子,就要把他卖给一个人牙子时,他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席远并不害怕被卖掉,但他却担心母亲身体柔弱,如果他离开家母亲怕是活不了多久。

所以,席远才决定杀掉那个男人。与其让那个男人卖掉他,倒不如席远自己赌一把。如果他成功了,母亲就会过上好日子。为此,席远拼掉自己的一条性命也在所不惜。

好在席远运气不错,那个唐门杀手竟然真的答应了他。

第44章 往事

席远一推开门,就看到母亲正坐在凳子上,一边咳嗽一边绣着一面屏风。

那面屏风母亲已经绣了很长时间,现在隐约能看出图案来。这却是一面鸳鸯戏水的刺绣屏风,那两只水鸟靠在一起亲密又恩爱,想必又是哪家大户小姐出嫁时的嫁妆。

席远定定瞧了许久,难过愤懑与心疼混杂在一起,五味陈杂。他望着母亲苍白憔悴的脸,倒觉得母亲这几日的气色更差了。

但即便如此,母亲也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子。她身上仿佛带着一种柔软又和煦的光芒,让人情不自禁放松下来,只这点就让母亲从人群中脱颖而出。

“娘,我回来了。”席远轻轻地说,随后他却伸手夺过了母亲正在绣的屏风,“娘的身体还没好,这东西也不急于一时。”

可母亲却摇了摇头,道:“我早日绣完这面屏风,也能早点拿到银子。你这几日都没吃到什么好东西,我想买些肉给你和你爹做点好菜。”

席远一听母亲提到那个男人,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他忍了又忍,终究没把那个男人的事情说给母亲听。母亲虽然病好了,但她的身体依旧很单薄,受不得半分刺激。

但席远不提那个男人,母亲却主动问起了他。母亲略带期盼地望着席远,道:“远儿可曾看到你爹?他已经离开家一整天了,我倒不知他此时在做些什么。”

母亲此时的眼睛明亮而温热,席远不忍心让母亲失望,但他却只能实话实说。

“他又在赌钱,今天他运气不错赢了一些银子。那些人嚷嚷着让他请客喝酒,想必今晚不会回来了。”

母亲轻轻地闭上了眼睛,等她再睁开眼睛时,她眸子里的光芒却都消失了。她怅然地叹了一口气,道:“赌赢了就好,赢了他开心我也开心。”

即便这男人赢了一些银子,却也不会开心。席远心中冷笑道,那男人就指望着将他卖给人牙子换一笔银子继续赌钱,哪里顾得上家中妻儿?

“娘,我们离开这里吧。”席远鼓足勇气之后,轻轻地说,“我们不要再管那个男人,他根本不在乎我们,他的心中只有他自己。”

如果可能,席远当然不想杀死这个男人。他现在还抱有一丝微薄的希望,如果,如果他能说服母亲和他离开这个家,他也就没必要将命卖给那个唐门杀手。

“这话我不想再听你提第二次。”母亲的语气却是冷冷淡淡的,一贯温柔如水的她竟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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