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在高二六班的同学眼里,冯寻柯是个很奇怪的存在。
他仿佛是古老的西方传说里走出来的美丽少年,蓝眸金发,雪肤红唇,如果非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那么就是“惊心动魄”。
可是拥有这样的容貌冯寻柯却像是久居阴暗城堡的吸血鬼,他不靠近你,你也接近不得他。
虽然,有人也会经常看到他粲然得与一些人说说笑笑,或是他在问老师问题时,礼貌又谦虚。甚至班级组织一些活动,他也都颇为有兴致地参与其中。但是,更多的是,他一人坐在最后一个角落,或是睡觉,或是沉默,当有人试图靠近时,那双蓝眸冷冰冰地看着他,尽管冯寻柯面上无异,甚至像是极为友好,但是也让人不想再接近半步,只觉得是自取其辱。
渐渐地就会出现这样的言论,“冯寻柯真的很奇怪。”“感觉他好像很讨厌我,但是他早上对我笑了。” “他好像很活泼又觉得很阴沉。” “想跟他说话,但是会觉得有点害羞还有害怕……”
于是,像是一种无言的默契,班上的同学都不会主动去找他,像是刻意遗忘了他,但是他偶尔会主动地拍拍某个同学的肩膀,“下午一起去打篮球吧。”对方先是很惊讶,然后道:“好啊。”就这样,他不冷漠,但是也绝不热情。
高庸是被宋文叫醒的,他的大脑还一团懵,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桌子。
然后一支蓝色的钢笔让他回了神,“这是你的吗?”高庸问宋文。
宋文摇摇头,他的目光略向后方,“是冯寻柯放这的,你们认识吗?”
“冯寻柯?”高庸提高了音量,他回过头,看到蓝眸少年正撑着下巴认真地看着他,当触到高庸的目光时,“庸庸”,他笑着轻唤道。
与记忆中的冯寻柯瞬间重合在一起了。
高庸先是微愣,随即也朝他笑道,对他做着口型,“冯寻柯。”
真好,他们又再次相逢了,当初冯寻柯妈妈出事的那天早上,高庸还没起床,等到知道这件事,冯寻柯已经随着他的外婆转学了。但是,留给那个小区的是他背着死去的冯兮出了屋子的闲谈,有人说冯兮造孽,有人说冯寻柯可怜,也有人说这都是命,怨不得别人。而高庸却是在那天早上再也没见过冯寻柯了,伴随着那些流言,高庸想到的都是那天晚上冯寻柯暗红的眼睛,心疼至极,如果那时再多陪他,多多安慰他就好了。
如今,因为转学,再次相遇,还是同班同学,高庸不得不感叹缘分的奇妙。
宋文看着高庸,很惊奇的模样:“你们真的认识啊?”
高庸笑道:“当然,我和他可谓是青梅竹马。”
宋文笑笑,实在难以想象,高庸怎么和冯寻柯相处。
于是在又一节下课,高庸拿着蓝色钢笔,就往冯寻柯的课桌去。
“冯寻柯,好久不见。”高庸笑着弯下腰,看着冯寻柯蓝色的眼睛。
冯寻柯是坐在座位上,他微仰着头,蓝眸含笑,然后若有所思道:“长高不少。”
高庸知道他在说自己身高,他现在刚到一米七,相比初中的身高,简直就是拔地而起了,“还会长得,不要太惊讶。”然后他拿出蓝色钢笔,“相见的礼物吗?”
冯寻柯不可置否地点点头,“给庸庸的再次见面的礼物。”
高庸笑道:“可是我还没有准备礼物给你。”
“这样啊,”冯寻柯站起了身子,凑近高庸,“下午等我,我亲自要,你可不许跑。”
高庸因为他太突然的靠近,猛然想起一些画面,于是身子做了反应,微微后退,一手捂住嘴,耳尖微红 。
冯寻柯愣住,然后笑出了声,他道:“庸庸,你在想什么?”
高庸觉得有些尴尬,幸亏上课铃声解救了他,“没想什么,先上课了。”然后一溜烟地回到自己的课桌。
下午放学,高庸慢腾腾地收,教室里空荡荡地只剩下七个打扫卫生的同学,而冯寻柯就是其中的一位。
说好了要等他,高庸当然不会食言,于是也拿着扫把,帮着他们一起扫了起来。
一个圆脸女生友好地对高庸笑笑:“新同学,我叫陈月,欢迎加入新班级。”这时另外一个女生也凑到旁边自我介绍道:“我是赵丽丽,新同学求眼熟。”
“谢谢你们,新班级的同学都很友好。”高庸不太擅长和女孩子交流,但是赞叹颇为由衷。
这时一个男生叫道:“这两个色女,是看到帅哥才这样拉,平日里可是乍唬唬地母老虎。”
“胡航,你是不是找打啊?”赵丽丽拿起扫把,做威胁状。
胡航立马叫道,“新同学看到没,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高庸在一旁呵呵地笑,看着他们这样打打闹闹,心中也感叹青春年少。想到这他看向冯寻柯,却发现冯寻柯靠在座位上,也在看着他。
似是除了高庸,周边的一切人和物都不在意一毫。
“垃圾谁最后走谁处理,我回家啰!”一个男生,冲出教室,另外几个同学见状,也赶紧丢了扫把,就跑。
陈月跑出门外经过冯寻柯时,脸红了又红,像是从嘴里挤出话来,声音如蚊虫,“你快走吧……”说完这话,赶紧跑开了。
等到陈月走后,又冲出一个男生,教室里只剩下高庸和冯寻柯。
“你处理垃圾?”高庸笑着问,想不到冯寻柯成了老好人。
冯寻柯摇摇头,他走向高庸,“我是来向你要再次相见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