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两人都相互感觉到对方对此事的波澜,奉天逸与沐语枫不约而同地相视苦笑,像是要叉开敏感的话题,他们一面自顾自地走着,一面开始天南地北地聊着。直到天色渐暗,兀的发现一间客栈已然矗立在眼前。而客栈前,赫赫停着两顶熟悉的轿子,奉天逸与沐语枫心领神会地对视一眼,往里头走去。
“老板,四间客房。”奉天逸看了看慢吞吞跟上来的林若夕与莫子游道。
“对不住各位客官啊。最近几日赶考的人极多,我们的客房只剩两间了。”老板歉意道。
莫子游一惊,紧张地往前一步,拉扯着沐语枫的衣服,委屈地低头看着他。
“我和子游一间。”沐语枫说。
奉天逸看了林若夕一眼,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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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今天注意到了么?”傅明佳合掌在胸前,一个尽地傻笑,“那个‘奉大哥’!”
傅明翼斜了花痴妹妹一眼,淡淡开口:“那个‘莫子游’和姓‘奉’的,确实俊逸非凡。但是你有注意到最开始说那幅烂画‘别有深意’的男人吗?”
“他?”傅明佳抿了抿嘴唇,“当然注意到了。。。我从来都不知道。。。一个男人竟然可以美成这样。。。那种绝尘的美丽。。。在女人身上也没有见过。。。”
骄傲的女人闻言,一瞬变得满脸嫉妒:“他赏画的品味我不敢苟同,但是,他而后做的诗,确实才气纵横。他好像是这次上京赶考的书生,想来将来若是上了朝堂,也必定是一个惑主的妖孽!”
“姐姐。。。”
傅明翼冷笑:“前车之鉴。。。不是么。。。”
“相比之下,那个沐语枫不是更奇怪么?”
“他?有头无脑,不擅言辞。将来定然毫无出息。”美人想到那幅可笑的画作,便刻薄回答。
“不是啦。。。是长相。。。”傅明佳努力地回忆,“他不高,也很瘦,却一丝不苟地将腰带束紧,甚至是束发,连鬓角也不多留,他的打扮不是有些刻意吗?”
“刻意?”傅明翼笑笑,“最刻意的不是他的举止吗?赏画?一副有色心没色胆的样子。。。”
***
昏黄的烛光下,沐语枫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寒意,他捂了捂领口,觉得北方的春夜委实干冷。
“不洗澡么?”莫子游从澡盆里爬出,仅裹了一条薄薄的里衣,走向他。
“不了。。。”
“不洗,不让你上床!”
“你本来就不允许别人和你同榻,我睡地上就好。”背对着男人,沐语枫连头都没回。
莫子游一愣,眼神暗了暗:“你还在生我气吗?”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为那幅画!”
“画?”沐语枫兀自冷笑了一阵,回过身站起,“我问你,经过今天一番折腾,你觉得那画如何?还是原来的评价吗?”
“这。。。”
“我要听实话。”沐语枫正色道。
“还是。。。不好。。。”
“不对。是林若夕的诗好,我的画不好吧。”
“所以你生气了,不是吗?”莫子游向前一步,抓住男人的双臂,“语枫”
奋力地挣开,沐语枫冷道:“我累了,想休息,要到楼下向小二要地铺,你先睡吧。”
“语枫!”莫子游又唤了一句,还是看到了男人离去时消瘦的背影。他真的越来越不知道怎样与他相处。记忆中,第一次与沐语枫见面,13岁的他只比10岁的自己高一点,同样的瘦弱,在当年稚气腼腆,到了如今便谨慎到近乎拒人于千里之外。若不是今日碰到奉天逸,他会以为他再也不会有除了冷笑以外的笑容。。。那个淡得近乎隐没在他脸上却释然到发自内心的笑靥,在他心中激起的涟漪绝不似清风抚山岗般轻淡。
。。。
沐语枫下楼时,看到了同样向小二要地铺的林若夕,心下觉得奉天逸对着这般惊为天人相貌的男人委实无情。可回头想想,奉天逸的父亲奉天涯亦有林若夕如此出尘,也难怪他见了这样的美色,丝毫没有动容的意味。
“沐大哥!”林若夕憨笑得店小二流了一地的口水,“你也是来要地铺的么?”
沐语枫点头,走到柜前时,突然觉得空气中飘来一股特殊的腥味:“你有闻到什么吗?”
林若夕“啊?”了一声,直摇着头,见一向谨慎的沐语枫煞有介事地走出客栈大门,于是小心翼翼地跟着。
夜幕中,两人摸出门外,若有所感地停在那两顶八人大轿前。只见其中一顶,抬轿的横杆上一片湿腻。沐语枫缓缓伸手一搭,借着幽然的月光,分明见到满手血红!
“血?”林若夕诧异,看着遮掩轿门的轿布后,一股一股的液体向外冒出。于是,大着胆子掀开帘布,一个人歪坐在轿内,脖子上巨大的开口涌动着大量的鲜血顺着垂下的手臂淌着。
“啊”大叫。。。
沐语枫一惊,一手才捂住林若夕的嘴,另一手便被一闪银光划开一道血口。
“沐大哥!”
沐语枫将林若夕往身后一推,拎起客栈门口一把砍柴刀,挡下第二次攻击。
被推倒的林若夕跌撞在轿子内的尸体上,满身沾血地大嚷:“救命啊死人了!”
才如是一喊,客栈内随即响起女人的惊叫。傅家姐妹冲出房门,看着房内几个黑衣人手持长剑向她们逼近。
“你们是谁?”傅明佳惊慌地大喊,被利剑一扫,与身后的姐姐分开两边,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