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说这个叫什么?”四号突然问道。

“这个啊,元朗老婆饼啊。”程澈和程文她们回头去看四号,却齐齐吓了一跳。

四号的脸上,不知何时,多了两行泪痕,泪珠子一串接一串地滚下来,止也止不住。程文突然想起他方才说的“我,我就哭,哭得到处都是水”,心中一凛,把程澈往门外一推,和护士一起将四号压回床上。

可四号的力气却比她们大得多,左右一挣,就将程文和护士推了开去,挣扎着下了床,也不理已经傻掉的程澈,直接往外冲。

糟了!程文几乎吓呆了,赶紧按响了警铃,通知保卫处:“有病人出去了,预测已经发狂。”

四号走在空荡的走廊上,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双腿都是软的,只能扶着墙壁走。他躺了太久,久到连他自己都数不清日子了。

阿谭,元朗。

阿谭,元朗。

阿谭,元朗……

谭元朗!

四号抱着脑袋疼得缩成一团,他怎么能把谭元朗的名字忘了呢?

这个世上还有谁能比谭元朗更重要?

可他居然忘了,要是谭元朗知道,是不是要追着他打屁股了?

四号跌跌撞撞地走着,不远的转弯处有余晖洒进来,暖暖的色调,好像那天谭元朗给他过生日时的光色。如果他走进那光里,是不是可以看见谭元朗?

回忆如洪水倒灌,汹涌而来,在他的脑海里冲撞,疼得他不住地大声喊叫,那喊声令人毛骨悚然,带着凄厉的回音,在走廊里回荡。

“阿谭,阿谭……”他喃喃着,向前挪动着,差一点,他就可以够到那美丽的余晖了,差一点,他就可以看见谭元朗了。

他最爱的谭元朗。

身上突然传来一丝疼痛,有冰凉的液体流进了身体里,他向前伸着手,去触摸那余晖,差一点,就差一点。

他昏了过去。

等到他醒来时,他被牢牢地“固定”在了病床上。他轻轻动了动四肢,精神病院用的固定装备的质量还真是不错。

他只好放弃了挣扎,开始回想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首先,他是谁?

他嘴角微微扬起,又悄悄放下,对着眼前的空气说道:“我是姜南情。”

最后,他爱的人是谁?

“谭元朗,我爱你。”

☆、第六章

6、

程文觉得四号最近有些不对劲。他平时就很安静,自从那一通发狂之后,如今越发安静了,一双眼睛幽幽的,仿佛深泉。程文问和一直给四号配药的护士会不会有这样的感觉,护士却摇摇头说,没感觉啊,程医生你是不是太累了?

程文一连观察了四号几天,见他行为说话与平时无二,也开始疑心自己是不是神经过敏了。毕竟四号一直很乖,乖乖地吃药,乖乖地检查,不像有些病人,见到仪器都要发狂,大声喊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这一天晚上查房的时候,程文检查完四号的精神状态,结果竟然是出奇得好,难道他可以出院了?一想到这个程文没来由得有些舍不得。程文将结果记录完毕,又探出手捏了捏他的右肩胛骨,问:“还疼吗?”四号眨了眨眼,笑着摇了摇头,说:“不疼了,姐姐,我可以出去走走么?每天都在屋子里好闷啊,你看,外面的荷花池里,有荷花开了呢!我要看荷花!”程文不由得笑了,柔声哄道:“好好好,明天就让你出去,好不好?”

四号因为前次发狂,被禁足了一星期,幸好这几天都没有发狂的迹象。程文甚至怀疑,难道是老婆饼里的什么成分和他吃的药有冲突?以后叫程澈不要带了吧,程文心想着,招呼了护士,和四号道别,就出去了。

姜南情目送她们出去,又抬头瞄了一眼角落里的摄像头,默默地下了床,去了卫生间。关上门,他就将方才压在舌根下的药都吐了出来。

这药是万万不能吃的。且不说普通人本就不能吃这种抗精神病药物,他一个做杀手特工的,吃了将近20天的药,已经觉得身子笨重,反应迟钝,不再似原本灵活,这要出去拼命,分分钟就死了。还有,不知道是不是这药的缘故,他的记忆力衰退得很厉害。虽然记起了谭元朗,可和谭元朗生活的点点滴滴,却是破碎不堪,分不清是真是假。

一想起这个姜南情就觉得心痛。到底是什么人要害他?把他送进精神病院不说,还要让他忘记谭元朗!姜南情探手摸了摸自己右边的肩胛骨,这里还留着手术缝合的痕迹。那日要不是他轻信了门外之人,又怎么会吃下这一枪子儿?那子弹打穿在肩胛骨之间的痛楚还残留在身体里,一触即发,姜南情也记起自己在中枪后的第一时间就将它挖了出来。

既然那天门外那人敢现身,自然是不怕他说出去,姜南情心下一转就明白此中关节:他们不会给自己留活口。可他们这么做,不怕谭元朗来查吗?那些人做事有多干净,姜南情深有体会,他只有自己给谭元朗留下线索。姜南情也是这么做了,他用手帕包着子弹藏在了沙发里。谭元朗行事也是仔细,但愿他能发现吧。

姜南情背靠着门板,长长地叹了口气。谭元朗一定会来的,只是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把家具换了?应该不会,他藏得那么隐秘,沙发上的血迹也不多,要是换了全新的,岂不是在明着告诉谭元朗,这里有问题么?

“阿谭,阿谭……”

姜南情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心中却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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