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小婴儿一离开白色清冷的怀抱,竟又是瘪嘴哭闹起来。无法,只得放在了身侧的奶妈怀中,这才稍微收敛。
此刻,终于有机会细看这给众人带来无限震惊的男子。对他的身份,都是疑虑再三。毫不在意几乎所有人那审视中带着各种心情的目光,随意的轻轻甩甩头,抽出怀中一条白色巾帕,将一头青丝随意地高高扎起。无意识的动作,却是美得震魂摄魄,让人不由得沉迷,不愿醒来。
“公子?”
“公子……”
听见外面的动静,换了衣服才从内间出来的镜花与十几位少年男女顿时惊愣。几位少年人惊讶于公子的出现,情不自禁的喊出声来。
知道瞒不住了,镜花快步上前,唤道:“水月。”
“镜花,你来了。”淡淡的应声,看向来人。
“水月?”
赫连亟苍心中猛的一痛,难道,不是他,可是,那样相似啊。他叫做水月……
“你,叫做水月?”
“是,我就是‘水月镜花’的另一位老板,水月。不知王爷有何见教?”
“你知道,我是谁?”
“当然,敢问赫连王国有谁不认识大名鼎鼎的苍平王?”
赫连亟苍心中一动,这类似的对话,好像曾经进行过。对了,是在‘百花坊’,玉牡丹房中。心中更是肯定,难道,他,就是他,就是夜?
“你为何带着面具?难道,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么?”
“王爷,这是每个人自己的自由吧。”
心中缭绕千思万绪,几乎已经肯定了,他,就是夜。可是,他不愿承认,便是不愿见自己,亦或是其他什么人。若是强迫于他,那,我不愿,不愿他恨我……
微微一叹,赫连亟苍也不再执着,浅浅相邀,“水月公子,你救了昇儿,不知可否留下参加庆典。相信,父王和二哥心中是这样期望的。”声音虽淡,可眸中那抹期待却是真实而毫无掩饰的。
明明知道他已明了自己的身份,而今,又用那般复杂深邃的眼眸望着自己。其实,心中早已软了。一直以来,所求的,不就是他会喜欢上自己么?在他面前展现自己的好,又若即若离,吸引着他的目光。之前,因为他亲口所说不会对男子产生兴趣而心中所生的怨怒也早已在每每相见,他眸中那无意闪现的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甚至不曾察觉的思恋中烟消云散。可是,如今,已经知道他的心思,自己依旧这般别扭僵持着,也不知道究竟在在意什么了。
一时想不出头绪,只得轻叹一声。罢了,一切顺其自然。赫连,我离开时,你若是再不追我,我就真的不再理会你了……
在一众人眼中,这蒙面的水月只是区区一个商人,不过是救了小世子赫连昇,此刻,竟然与赫连国王,太子,两位王爷,以及一位丞相,一位将军同桌,这可是无上荣耀。然而,许是因为那通身雪白清冷的气质,竟没有任何人觉得他不配。只是,私下,都有些好奇这‘水月镜花’老板之一为何不以真名目示人,又为何先前会作那般佝偻打扮出现在台上。一时之间,好奇,探寻的目光悄悄地布满了水月全身,窃窃私语也是悠悠回响。倒是水月,竟是丝毫不在意,优雅端坐着。即便面对着一众王权最高统治者,依旧不卑不亢,丝毫没有被那几人身上散发的王的威严气势所压迫。或许,更准确的说,他身上的清冷与不惹世俗,也已然成了一股清浅,淡雅,但却异常高贵强大的气势,竟是不输于这金石般的压迫。从容,自得……
“怎么了,听说昇儿出了事,才脱离险境。现在怎么样了?”有些肃穆紧张的气氛被一道稳重中带着点点跳脱活泼的女声打破。远远的,就看见一道紫色的身影匆匆奔来,曼妙的身躯因为奔跑而显得有些飞扬。艳丽的脸上微微潮红,但却并未出汗,看来平时也有些锻炼呢。虽不及玉牡丹的娆妖美艳,薛言默的活泼喧扰,但也别有一股跳脱与沉稳结合的美。此刻,因为担心,急急跑来,倒是把那分从容给丢了。
王一见女子,轻声喝道:“臾露,注意你的样子。”低沉的声音让正在奔跑的女子身体微微一震,停在了原处,顺从的整理衣衫,调整呼吸。
这人正是赫连王的大公主,二王子赫连旭臾的同胞妹妹赫连臾露。她极喜爱小侄子赫连昇,在房中蓦然听见外面动静,便是急急从九曲十八弯的内院转了出来。路上,已然听说解了危险,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细细扫视一眼面前几张桌子,目光便是停在了旁边桌上那满目复杂,交织着忧心与欣喜的蓝衫男子镜花身上。眼中璀璨一闪而逝,只是,在夜中并不明显,未被人发现罢了。接着,便好奇地看着那能与自己父兄,朝中重臣同桌的白衣男子。竟带着面具,也不知究竟有什么隐情。微微一礼,笑道:“之前在路上便听说了,昇儿是被一位白衣人所救,想来,就是你了?”
猜出赫连臾露身份,水月微微举杯,“在下水月,大公主有礼了。”平静的眸中却未见任何卑亢。
“哦?你,知道我是谁?”
“大公主美丽活泼,名满天下,在下自然之道。”
听他恭维,心中微微一喜,也不再纠缠,笑道:“多谢你救了昇儿。”却是丝毫不犹豫的坐在了赫连旭臾下首的空座上。
“举手之劳。”
“好了,让各位女眷也入席吧。”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