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从他的口中得知他眼中的我如何,我以为他只是要讲讲关于他双眼的问题,未曾想他却从与我初遇说起。

“第一次遇见他我就觉得不正常,我是在情儿死后遇见他的。他虽也说他自己是八荒弟子,但并不明确到底何门何派。我想他是怕我去查是否真的有这个人。”他端了瓷杯,浅尝一口继续,“他若是直接说我倒是不会怀疑,毕竟我哪里有那个时间去翻遍某个门派的弟子名录,呵,其实我连真武弟子也没有全记清。”

我却低头,没想到从第一次会面就是败笔。

“于是我就很小心这个人,我怀疑他是卧底,但没觉得他的身份会很高。青龙会派了好些人来让我打消疑虑,他们也舍得。”说到这里他又笑了,“我还是不信他啊。”

我正要问为什么,却见他手细细摸着瓷杯,嘴角带着苦涩的笑意:“我其实很钦佩傅大侠。我并不了解他的往事,但我有幸见过他和叶大侠之间的友情,奇怪而坚定。他独自一人,与燕南飞决斗之前遇见明月心姑娘,哪里想得到...”

这两个人都背叛了他。

我默默接完了他未说的话。

然而我也想到,燕南飞是否想过他不仅仅是背叛了傅红雪,同样欺骗了这个年少的家伙?我听他提起过,在九华遭遇孟家灭门之时燕南飞出手相助,他初入江湖就是燕南飞所帮助,接下来的历程虽有其他的朋友,但燕南飞依然起着一个引导者的作用,哪里想得到...

他却继续:“所以啊,其实于我而言,朋友的背叛已不算什么。情儿没有背叛我,一直站在武林正道这边,钟不忘也没有顾及多年教养之情痛下狠手。”

我想起他有个紫碧玺香囊,我初见的时候笑他一个大男人成天带着个香囊做什么。然而此刻我忽然想起那香囊上绣着一个情字...

他的声音打破我的猜测:“情儿总喜欢穿着一身紫,扶风师姐做香囊的时候问我意见,于是我便挑了紫碧玺。扶风师姐体谅我也伤心于是也赠了一个香囊给我。也总让我在这样数不尽的黑暗里还能怀念一下她。”我猛然想起我将丁碧荷师姐所赠剑穗给他之时他熟练的动作,在这三年的黑暗里,他不知做过多少遍这样的动作,以至于熟悉。

原本是哀伤之极的悼念物在他这里却变成了无尽黑暗里唯一的寄托。

我想我是心疼这个人的,沉重的心疼交织着无限的愧疚几近要压垮我。

后来初春,我从西湖回去真武,听说前段时间由叶开为首的一众江湖人士在真武殿还了他清白。

其实他本来就是清白的,诸人都知道,只是在青龙会手下死了那么多人,缺少一个将罪责担负起来的人。

他们自己没有能力讨伐青龙会却将所有的怨恨发泄在一个初出江湖的年轻人身上?我更加厌恶这样的一切。但唯一让我高兴的是听说张梦白派人去治好他的眼睛。

于是我立马从杭州转道去了襄州。

我到的时候他仍在山海楼,山海楼被包围了起来,许多真武弟子护着山海楼,而山海楼里除了他以外便是张梦白。想来掌门下的封印也只有他自己能解除。

许久之后,我在外边等的累了,看热闹的人哄散了,张梦白也出来了,他白发苍苍,走路的步伐很慢,他路过我身边,并未停留。山海楼外仍有几个弟子在守着,我看了一眼只好转身回了客房。

过了几天我终于能去山海楼看他了,却也晚了一步,山海楼并不大,此刻有些挤。

我进去的时候他仍蒙着黑布,我心一沉,殿内的人与我不熟,我自然也都不认识,唯一只见过的白鹭洲师姐看见我叫了一声:“小哥。”

我对着她点点头,喊了一声:“鹭洲师姐。”

他听出了我的声音,转头向我的方向,问道:“小友吗?”

我连忙道:“是我。”

他笑了,站在白鹭洲师姐身边的一个天香弟子问道:“诶,你是谁啊?好面生。”转头又看向他,“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小朋友啊?”这般活泼的天香弟子,约是柳扶风。

果不其然,他道:“扶风师姐又开我玩笑。”

一个太白女弟子笑了一声:“不只是扶风妹子,我也好奇啊。”

柳扶风,与她名字不符的一个天香女弟子。

他站了起来,诸人虽没动却都注意着他。我想若是他有半点不测四面八方都会有人出手相助。

挺好的。

他抬了抬手,太白师姐就问:“要什么?”

他道:“你们挤死我了。”

又是一片哄笑声,他无奈了,伸手解开在脑后黑色薄巾的结,柳扶风将黑色薄巾接了过来同时道:“诶诶你可别动啊,姬灵玉师姑可是说过你的眼睛可不能一下见光。”姬灵玉是真武长生楼楼主,每日练剑采药炼药。整日带着面纱,年纪倒不大,偏偏辈分大。

他笑道:“又拿师姑压我。”

太白师姐说:“让姬前辈知道你们又喊她师姑...”

他连忙打断:“岑霜师姐!你这前辈可比我们这声师姑喊的还老。”岑霜被噎了一下,道:“没良心的,亏我从秦川跑来看你。”

他笑:“胡说,你明明自己到处跑,说不定是自己到了襄州才想起来看我。”

在他的名誉清白之前其实各大门派都不太愿意自己的弟子前来,白鹭洲是个意外,她也大胆。他自己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也没问诸人为什么不来看他。

他喜欢清静,对待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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